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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贞观二年（公元628年），李世民向周围的臣下问道：&ldo;明君思短而益善，昏君护短而益愚，隋炀帝好自矜夸，掩饰自己的短处而拒绝纳谏，也实在难以进谏。虞世基不敢进言，或许不应深责。古时商纣暴虐，为了保全自己，箕子佯装疯傻，孔子仍称其仁。但炀帝被杀，是否也应当将虞世基处死呢？&rdo;杜如晦答道：&ldo;天子有谏臣，虽无道不失天下。春秋时代，卫国史鱼因自己不能向当政者直谏排挤奸佞之臣，死后还以尸谏，孔子赞其是直臣。世基怎能因荒淫无道的炀帝不纳谏诤就保持沉默，缄口不谏，与箕子装疯离去事理不同。晋朝时惠帝和贾后要废愍怀太子，司空张华竟不能苦争，只会保全自身性命。及赵王伦举兵废贾后，张华被抓获。张华辩解道：&lso;将废太子日，不是不谏，只是没被采纳。&rso;使者反驳说：&lso;你居王公高位，太子无罪被废，既然劝谏不去听从，为何不辞官引退。&rso;张华无言以对。遂被斩首。古人道：&lso;君子临大节而不可夺。&rso;虞世基居于辅国宰相之位，处应言之位，竟无一言谏诤，诚也该死。&rdo;

太宗听罢说道：&ldo;您的看法很正确，人君须有忠良辅弼，才能身安国宁。正是因为下无忠臣，身不闻过，恶积祸盈，炀帝才招致死亡。若君主所行不当，臣下又无谏诤，而一味服从，事事赞颂，那么君是昏君，臣为谀臣，君昏臣谀，离国家的灭亡也就为时不远了。朕今志在君臣上下大公无私，相互切磋，以成治道。诸公都应尽力谏诤，大胆指明朕的错误所在，朕决不因直言忤旨，予以斥责。&rdo;

（2）大臣触龙鳞

太宗虚心求谏，自然引至大臣敢触龙颜。

一次，由于太宗痛恨官吏多受贿赂，把身边亲信秘密地派去行贿试探。有个衙门小吏接受了一匹绢，太宗一怒之下就要将这人杀掉。民部尚书裴矩谏道：&ldo;官吏收受贿赂，罪诚当死，但要是陛下派人故意贿赂才接收的，这是陷人于不法呀，恐不符合&lso;以德礼教化&rso;的原则。&rdo;太宗听取了他的意见，召集了五品以上的文武百官，说道：&ldo;裴矩能当面谏诤，不奉承阿谀，倘若每件事都这样，天下就可以达到大治了。&rdo;

十二月，太宗和宰相王闲谈。当时太宗身边有一美女侍奉，据说是李瑗的美姬，李谋反被诛后，被籍没入宫中。太宗手指美女对王说：&ldo;这是个原有家室的女子，李瑗荒淫无道，为了得到她竟将她的丈夫杀死，暴虐若此，怎么不灭亡呢！&rdo;王听后问道：&ldo;陛下认为李瑗这样做是正确的吗？&rdo;太宗觉得莫名其妙，反问：&ldo;像杀夫夺妻这样的事，卿怎么还问朕对不对呢？&rdo;王紧接着说：&ldo;臣见《管子》书中写道，郭国被齐国灭亡之后，齐桓公到当地问当地父老：&lso;什么原因导致了郭国的灭亡？&rso;父老皆回答道：&lso;郭君喜欢善事而痛恨恶事。&rso;桓公说：&lso;若如你所说，这不正是一个贤明君主的德行，怎会亡国？&rso;父老解释道：&lso;郭君喜欢善事而不去做，痛恨恶事而又不能放弃，这样举棋犹豫才导致了亡国啊！&rso;陛下一定认为这是对的，才将美人留在自己身边，如果陛下认为不对，就是知恶而不放弃。&rdo;

太宗听后彻底省悟，连连称赞王，随后，便将美人归还给她的亲属。

为使太宗心情欢畅，长孙皇后想替他寻找美女为妃嫔。后访问到郑仁基有女十六七，国色天香，遂向太宗提出，太宗应允。正当送诏使者准备带着写好的诏书出发之际，魏征听说此女已许嫁陆爽，连忙进谏道：&ldo;陛下为民父母，应爱抚百姓，为其分忧，乐其所乐。从古至今的各个贤明君主，以百姓之心为心；故君居宫室，则使百姓有房舍；食美味，则使百姓衣食丰足；视妃嫔，则使百姓有妻子之欢。今郑氏女早已成家，陛下娶之，这合乎为民父母之道吗？臣虽听传闻，恐污损圣德，不敢不谏。&rdo;

太宗听后非常吃惊，亲写诏书，自我检讨，并令将此女仍嫁原夫。王、房玄龄、韦挺等都认为：&ldo;郑氏女只许配陆氏，没有明显证据，陛下不用过多地担心。&rdo;

此时陆爽也上书道：&ldo;我父陆康在世时与郑家，虽常互相来往，并无婚姻之约。外人不知，这真是无稽之谈。&rdo;这时太宗颇是疑惑，问魏征：&ldo;群臣也许是顺从朕意，陆氏为何也这样说？&rdo;魏答道：&ldo;在我自己看来，陆爽认为陛下与太上皇一样。太上皇建唐之初，宠幸辛处俭的妻子，当时，辛处俭是东宫太子舍人，太上皇竟然下令把他从东宫外调万年县。因此辛处俭整日心惊胆战，恐怕难保自身。陆爽以为陛下今天只是表面宽容，害怕以后您会降罪于他，所以上书自陈，这也毫不奇怪。&rdo;太宗道：&ldo;朕言必有信。&rdo;

于是下诏道：&ldo;我现在知道郑氏之女早有聘礼在身，以前朕要聘娶，源于情况不明。这是朕的错误，也是有关部门的过失。于是立即停止了选郑氏女为妃嫔一事。&rdo;

两度帖唐太宗

魏征像

此诏一出，哄动全国，百姓纷纷称道。

这年底，太常少卿祖孝孙受太宗令教宫人音乐，因不称旨意，受到太宗训斥。温彦博、王谏道：&ldo;像孝孙这样的文人雅士，今却令教宫人音乐，这个作法本来就不妥当，又严加斥责，臣认为更不应该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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