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山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大孃,你这儿可有两对新人成婚的嫁服?我们钱不太充裕,嫁服不需多讲究,有那个意思……就成。”
妇人含了笑,心一宽。了然道:“几位公子小姐,口音不对,是外乡人吧。家里不同意,是逃出来私奔,偷偷成亲的?”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细想,红袍琢磨了一会儿,孔雀开屏一样问道:“大孃,你看我,该着红,还是绿?”
这位妇人之前的话,分明把他们四人看成了两对。
虽也是他们师徒四人谋划的意思,但红袍还是不免好奇,在别人眼里,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有道是钗钿配礼衣,男着红,女着绿。
红袍这话,问得不免有几分迂回。
“这位姑娘莫要开这样的玩笑,我虽然眼睛不大好使,但我心可不瞎。”
一句话,把红袍犹带侥幸的好奇生生碾成了渣。
绿雪难得在一旁看好戏,憋笑到直捂心口,抽搐个不停。
“姑娘生得跟我女儿一样,貌美如花。可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女子生得太美,招得人眼睛都直了……天生福薄,只会招惹祸事。”
“倒是啊。”妇人侧身,盯着谢君山:“这位白衣姑娘,虽然没有红衣姑娘模样招摇。可样子更本分,更适合讨来做媳妇。”
夜倾不动声色地贴近谢君山几步,在妇人面前晃了晃。
“还是这玄衣小公子,有福气。”
夜倾心里……终于舒坦了。
谢君山拧眉。
妇人的话,多处她都不同意。
“女子的美,就算遭人觊觎。那也是觊觎的歹人的过错,不去谴责歹人就算了,怎么能反过来怪女子呢?”
还有——
一个女子不管长什么样子,应该都没有该女子的长相一定可以事先对号入座的秉性……
没有如何刻板划一的标准才对吧。
“我晓得姑娘的意思……可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啊?”
妇人看谢君山一直笑吟吟的,清丽斯文,柔眉细肤,美得又不见凌厉。
……怎么看,怎么喜欢。
怎么喜欢,便怎么觉得,要是自己那半傻的儿子,能讨一个这样的媳妇儿,自己也算没有辱没陈家,也便死而无憾了。
但没曾想,这姑娘,面相跟轮廓皆柔和,说出来的话却是石破天惊惊世骇俗。
她心里暗暗盘了下,对谢君山的印象分马上打了个对折——
样子虽然可人又本分,但太瘦了,风一吹都能吹走一样。
……肯定不好生养。
这也是一大难事。
妇人啧啧一声,充满同情地看了夜倾一眼。
盯得夜倾心里没底,莫名发毛。
谢君山知道有些观念积习已久,积重难返。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的。
但她坚信,这些毁人的观念,总有一天,会被洗涤殆尽。
谢君山不知道妇人心中的小九九,说话间她离妇人近了些。
仔仔细细端量了一番,这才留意到:见她唇色泛白,印堂隐隐约约有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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