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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裴子戚看向他，张了张嘴，最终侧身离去。待走两步，他回头望去，只瞧仉南站定原地，凝远他的身影一步不曾动摇。他叹了一口气，不忍道：&ldo;殿下，过去了便是过去了，何必执着于此？死去的人回不来，不如珍惜眼前人。&rdo;

仉南淡淡一笑，笑得很淡随风即去。他轻语道：&ldo;子戚，你误会了，我从未将你看成清儿的替身。&rdo;

裴子戚震悚了，瞳孔微微收缩。从来将他看成云清替身，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是云清？还是只是一个试探？少顷间，他恢复如常，拱手笑说：&ldo;殿下分得清自当好。卑职尚有急事先行一步。&rdo;语落，他阔步离去，不再回头……

他漫无目的的穿过廊道，不知不觉走到了马厩。车夫见他来，连忙放下手上饲料，笑盈盈道：&ldo;老爷，您怎么来了？您这是准备去哪？小的这就给您驾车去。&rdo;

裴子戚看着车夫的笑脸，抿着嘴唇许久不语。片晌，他叹气无奈道：&ldo;去孙府吧。慢点驾车，估计这会孙大人还在睡梦中。&rdo;

&ldo;好咧。&rdo;车夫高声应道，又说：&ldo;老爷，小的多嘴一句，您怎么这个时辰去看望孙大人了？&rdo;

裴子戚笑了笑，嘴角闪过一丝苦涩。他的声音很轻，仿佛自言自语的嘟囔：&ldo;人要有根有本，总要有一个地方待着。&rdo;

车夫摸了摸脑袋，一个字也没听清，但也识趣的没再追问。他迅速驾好马车，载着裴子戚离开了裴府。裴子戚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挑开车帘看向裴府，似乎透过裴府看到了那个站定的身影，久久等待着他无怨无悔……

裴府消逝，他放下车帘，依在马车上缄默无语。他望着自己的手，一阵如有所失。待过片晌，他似乎倦了，徐徐闭上了眼睛，耳边依稀响起清脆的唤声：&ldo;清儿，清儿……&rdo;

第四十一章

&ldo;清儿，清儿……&rdo;尖细的声音捏着嗓音唤道，咋听之下一股怪腔怪调弥漫，甚是刺耳。

唤声一下接着一下，脚步声也碎碎而来。云清叹一口气，止了脚步，转身作揖行礼：&ldo;清儿见过伯母。&rdo;

郁氏笑盈盈看着他，僝笑说：&ldo;你这孩子，伯母唤你怎么越走越快，没大没小的。&rdo;

云清已是六七岁模样，小小的身躯已长开，略显身姿颀长。黑发螺髻，银冠束定，垂着小马尾。素净的墨绿劲装，外头披着棕色马甲，宽腰带裹着小腰身，瞧起来精神烁烁。

云清拱手答道：&ldo;眼下时辰已不早，清儿怕赶不及去国公府，故而脚步快了些，并不知晓伯母在身后唤清儿。&rdo;

郁氏二十多岁的容貌，一身绫罗绸缎作靡衣，青丝旋成髻，缀满金银首饰。一摇一晃首饰闪闪灼亮，瞧得令人有些刺眼。她亲昵的握住云清的手，柔声道：&ldo;伯母随口一句话，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呢。&rdo;

云清不留痕迹的抽回手，一板一眼道：&ldo;清儿不敢越礼，不知伯母唤清儿有何事？&rdo;

在云家他不能出一点纰漏，哪怕是丁点儿，父亲母亲也会跟着遭殃。上回因一时疏忽失了礼数，伯母就笑盈盈说他是没人管教、缺乏教养的野孩子。为此，爷爷狠狠抽了父亲一顿，母亲也被罚跪了一天祠堂。

郁氏抿嘴笑笑说：&ldo;清儿，你姐姐知晓你习武辛苦，故特意做了一些糕点让你带去国公府。&rdo;

云清楞了一下，又拱手说：&ldo;清儿谢过姐姐。&rdo;语罢他看向郁氏，眨了眨眼睛似乎在问：糕点呢？

郁氏朝身后招招手，笑逐颜开道：&ldo;嫣儿，快来。&rdo;

云穆嫣今年八岁，模样已初开，亭亭玉立、螓首蛾眉。一身粹白长裙，勒出纤细小蛮腰。她手里提着木盒，迈着小碎步走来。她慢悠悠走到云清面前，轻唤说：&ldo;二弟，麻烦你了。&rdo;

云清露出洁白的牙齿，笑说：&ldo;今天姐姐真漂亮，是不是抹了脂粉？好香呀。&rdo;

&ldo;瞧你这傻孩子的话，你姐姐以前就不漂亮了？&rdo;郁氏睨笑一眼，又吩咐道：&ldo;你要好好照顾你姐姐，别让她在国公府受欺负了。&rdo;

云清歪了歪小脑袋，一脸茫然道：&ldo;姐姐也要去国公府？&rdo;

郁氏牵住云清的手，温柔道：&ldo;你姐姐给你带糕点，当然要带到国公府去呀。&rdo;

云清张开小嘴，矢口准备拒绝，却又听见郁氏说：&ldo;昨日我去瞧你母亲见她双目发红，想来她是为母亲生辰贺礼连夜抄写佛经。&rdo;又自语道：&ldo;父亲也真是，合着母亲生辰只有十几日了，竟让弟妹抄写那么厚的佛经作为寿礼。&rdo;她拍了拍云清的小手，又拿出手绢抹抹眼眶：&ldo;清儿，你可要懂事一些，为母亲分担分担，我瞧着弟妹的模样都怪心疼的。&rdo;

云清转了转眸子，顺着梯子道：&ldo;伯母，爷爷最喜欢你了。要不你跟爷爷说，让母亲不要抄佛经了，孝顺奶奶不一定要抄佛经作贺礼呀。&rdo;

郁氏笑了，点了点云清的鼻尖：&ldo;瞧你这个鬼灵精。我呀，最喜欢聪明的孩子了。&rdo;又说：&ldo;你姐姐……&rdo;

云清连忙应下，牵起云穆嫣的手：&ldo;姐姐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国公府。&rdo;

郁氏颔首点头，扬起满意的笑，看着两人渐渐远去。忽然，她凝了笑容，从袖口掏出一条手绢，不疾不徐擦拭那只碰过云清的手，来来回回、仔仔细细。待搓红了手指，她将手绢丢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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