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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1页)

生活在周家的日子简直比神仙还快活,吃得饱穿的暖每天还有人伺候。但丁小伟对别人伺候他这件事总是不习惯,最开始他一直推脱,但他住的这个院子前后面积不小,院的活他自己一个人确实干不完。还有一次偶尔听到仆人们议论如果被少爷和老夫人看到这院里都是丁小伟自己干活他们都会受罚然后被赶出去后,丁小伟就不再阻拦他们干活了,只不过那些贴身伺候的事丁小伟还是一概都拒绝了。

在周家呆了快一周的时候,周家全家人很郑重的请丁小伟吃了个饭,那是丁小伟第一次见到周太安。周太安虽然身形消瘦但眼睛却阴骘凌厉,丁小伟天生就很怕这种年老的上位者,他只轻轻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好在坐在他身边的周谨行,他才安下心来。周太安虽然已经能自己行走,但走得并不利索,只能借助拐杖。左右各一位小厮跟着他,但都没有上前搀扶,众人直等周太安坐定才开饭,就连一向没正行的周宗贤也是规矩的吃饭。桌上有一道松鼠桂鱼丁小伟很是喜欢,刚要夹一筷子吃周太安就发话了,吓得丁小伟忙放下筷子。“丁先生家是北平的吗?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成亲了没有。”丁小伟学着周谨行的样子擦了擦嘴回答:“不是,我家是北边的,家里人都在战乱中死绝了,我是逃难到北平来的。”说完又看了眼周谨行继续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没成亲。”周太安又问:“那你之前靠什么营生?”丁小伟回答:“在一家布庄做伙计,不过后来那老板被情报处的抓走了,我就不做了。”周太安听完转头看向周宗贤问道:“就是你之前抓的那个姓王的外地商人吧?”周宗贤点头回答:“是,他在生意上处处和我们做对,布的价格一降再降,咱家那几家布庄都被压的没利了。”周太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处理好了?”“上周的时候毙了。”桌上所有人都面色如常,丁小伟却吓得一身冷汗。

那家布庄的老板虽说不上对他们这些伙计多好,可他记得他都会把布料的边角免费送给周围买不起整块布的老百姓,也称得上是个好人。这样一个人,就因为利益丧了命。丁小伟再对着那桌佳肴完全没了胃口,这是他头一次体会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具体含义。周家无数财富下镇压的是数不胜数的累累白骨,他头一次生出了要离开的心思。

晚上丁小伟回了自己的小院,虽然没吃饱,但也完全没了胃口。这时周谨行却来找他,这是丁小伟住进周家后周谨行头一次来看他。他没空手来,而是用餐盒装了四个菜,还有一碗汤,里面就有丁小伟最喜欢吃的那道松鼠桂鱼。周谨行不仅给他送饭来还陪他吃,二人说说笑笑丁小伟才有胃口,不一会就把那盘松鼠桂鱼吃光了。收拾好餐盒周谨行就要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哪不舒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丁小伟询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丁小伟仔细打量他才发现他手腕处有一片红,翻开袖子才看到两颗大拇指肚那么大的水泡。丁小伟焦急地问他怎么搞的,周谨行整理好自己的袖子还是安抚他说没事,最后是周谨行的小厮说出了实情。原来是晚饭时周谨行看丁小伟没吃几口就知道他一定会饿,便回去特意做了这道他爱吃的松鼠桂鱼给他送来。但昨夜周谨行查账几乎一夜未睡,今天上午忙了半天下午又回家准备家宴,累的恍惚刚才不小心被热油溅了烫出了泡。

丁小伟感动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周谨行会因为他没吃饱而亲自下厨。他望着周谨行那令人沉迷的琥珀色眼睛问他:“你为什么做这些事?”周谨行却只轻轻抚了抚他的手回答:“因为你是我们周家的贵客。”周谨行说的客气,可丁小伟却总觉得他的眸子里有若有若无的情意。他对周谨行是很有好感的,但他不能细想这种好感究竟是男女之情还是纯粹的报恩,他更不敢妄想。先不说他和周谨行身份地位的天差地别,就说自己那畸形的身子,周谨行也是接受不了的。更何况周谨行是他的救命恩人,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却痴心妄想,没这种道理。

丁小伟拉着周谨行来到他院里的小厨房打开一罐大酱伸出手指沾上就要往周谨行手腕上的水泡处抹,周谨行忍不住皱了皱眉,旁边的小厮连忙制止丁小伟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丁小伟停下手里的动作解释道:“这是土方法,烫伤了抹这个准好,我小时候皮,腿上烫了好大一块,也是这么治好的。”但小厮还是觉得这方法不靠谱,对着周谨行询问道:“二少爷,我还是回咱们院里给你取烫伤膏吧。”周谨行却微微一笑说:“无妨,就按丁哥这个方法来吧。”丁小伟拉住周谨行的手腕轻声说:“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说完就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在水泡处轻柔的涂抹,直到涂均匀才作罢。周谨行疼的嘶嘶的吸着凉气,但没有闪躲。丁小伟看着周谨行那白皙的手腕上突兀的两个大水泡别提多心疼了,他轻轻往那处吹着气想缓解周谨行的疼痛。一对上周谨行微微皱起的眉情不自禁的说道:“这几天别沾水,留疤了就不好了。以后,别做这些事了。”周谨行却还是笑着回答:“你吃的开心就好。”

水泡上的大酱都被清理干净了,周谨行的小厮正按他的吩咐用火烤针消毒,准备一会给他挑开那两个水泡。这个小厮跟了周谨行许久,名字叫流光。最是知道他阴沉的心思,但也不解今晚他的做法,便直接问了出来。“二少爷,您为什么要去亲近丁少爷?丁少爷是您救回来的,此刻不正应该避嫌嘛?”周谨行淡淡地说:“因为爷爷看重他,更何况现在全家都觉得他是我安排的人,避嫌也没用了,还不如和他搞好关系,留着以后能为我说上几句话。”那针头十分锋利,一下就挑破了水泡,这样做是很疼的,可周谨行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上好了烫伤药周谨行又问流光:“丁小伟那院的人安排好了吗?可不可靠?”流光把药收好回答:“安排了个贴身丫头叫杜鹃,是个可靠的。另外三少爷那边也安排了个丫头叫百灵,您看要除了吗?”周谨行显然是累了一天,此刻声音也轻飘飘的更显的冰冷:“先别打草惊蛇,让杜鹃留意着吧。”

晚上那顿家宴所有人都没吃尽兴,正巧情报处几个同僚叫周宗贤去望喜楼寻开心,正当周宗贤走到门口时身边的小厮海波着急忙慌的往屋里跑和他撞个正着。周宗贤气的往海波头上一拍骂道:“你他妈的没长眼啊?撞到你三爷爷了!”那小厮嬉皮笑脸的讨好周宗贤说:“哎呦,三爷爷饶命,您是要出去喝花酒吧,带我去吧,别带海白了。”周宗贤啧了一声继续说:“想得美,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海波靠近周宗贤的耳朵小声汇报:“刚二少爷去丁小伟院里了,还带着不少吃食,但具体二人说了什么百灵没听清。”周宗贤没有停下步伐依然往门口走着,边走边不屑的哼了一声说:“这么快就去讨好爷爷看中的人了?真他娘的有一套。丁小伟的底细查清楚了吗?还是那么干净?”海波点点头答:“是,再查不出什么了。”走到门口车已经备好了,司机下车给周宗贤开车门,他却没直接坐进去而是继续和海波说着:“也对,看那男人傻了吧唧的样子,也不像周谨行安排的人,给我盯死那院子,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海波点头答应了便想往那车里凑,谁知周宗贤推了他一把说:“今天是去办事的,不是风流快活,你好好做我交代你的事,等过一阵我再带你好好玩玩。”海波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送周宗贤上车,只等那车开远了才回周家。

周熠在房里读书,不一会就有一张纸条递进来,这纸条是周家的管家钱管家递来的。他是周家的老人,之前和周谨行的父亲很是交好。纸条上面写了几个周宗贤最近亲近的同僚,以及他们的家世官阶。周熠看完就把纸条放到蜡烛上烧了,燃尽他继续低头看书,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周太安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丫头跪在塌边给他捶腿。不一会屋外传来两声极轻的叩门声,周太安依旧没睁眼,只是点了下头,那丫头便朝门外喊了声:“进。”三个中年男人弓着身子进来,周太安还是闭着眼问他们他病着的期间生意的收益如何。为首的那位向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二少爷做了些调整,但整体来讲是比去年这个时候利润涨了不少,老爷您明天有时间吗?我把账本拿来给你过目。”周太安睁开眼只扫了为首的掌柜的一眼,那男人就吓得把头埋得更低了,几秒后周太安才开口:“不用了,你们跟着老二干就行,我老了,这些事以后都放手了。”三位掌柜的离开后,周太安原本平静的神色突然变得阴骘起来,他自顾自的说着:“老二很有本事吗,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这帮老奸巨猾的掌柜的都收买了。”给他捶腿的丫头依然重复着手上的动作默不作声,又过了会周太安对着她问道:“这段时间,家里有没有出什么事?”丫头还是没抬头只回答了“一切如常”四个字。

周太安是一只脚迈进阎王殿的人,如今再活过来反而更明白权要紧紧握在自己手里这个道理,可惜他实在太老了。下面那几个崽子如狼似虎各怀各的心思,这点他是清楚的,同样也是理解的,他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他明白人对于权利的渴望以及被当作主宰的满足感,这感觉一旦尝到便永生难忘。这场病之前他考虑的或多或少还有家族的荣誉与共,可生病时周围没一个人真心希望他健康起来,好好活下去。周老太太和那些姨太太不过都是为了自己才不希望他死,而那三个崽子没有趁他病要他命也不过是因为时机还没成熟。父子手足相残这件事周太安在周家看了一辈子,临到死了他也不甘心做年轻人上位的垫脚石。

屋子里熏着的檀香抚平了周太安的情绪,周老太太早就把“李仙人”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告诉了周太安。他年轻时也是不信鬼神的,可岁月不饶人,到了这个黄土埋到脖子的岁数,再加上离奇病了一场就对鬼神更加敬畏。他又想起来丁小伟傻里傻气的脸,确实是个不谙世事的样子,他早就派人在丁小伟熟睡时探了他的身子,确实是雌雄同体。周太安不喜欢男人,可丁小伟显然是不同的,他是“菩萨”能保佑周家和自己的“菩萨”。丁小伟,他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

夜越来越深,明天依稀应该是个阴天,天上沉甸甸的云映着这天显得更加阴沉。周家院里除了丁小伟睡熟了,没人入睡。

在周家住了快一个月的时候,丁小伟向周谨行提出了离开,周谨行没立马答应,而是问丁小伟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周家住的不舒心?还是他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丁小伟一一否决了,只说是自己不好意思再白住下去。其实丁小伟离开也下了好大决心,一是他确实在周家待的不自在。以前的日子虽然风餐露宿,但好在自由自在。在周家虽然锦衣玉食,可寄人篱下时刻都要守着规矩,这对一向散漫惯了的丁小伟来说,是极其难受的。二是丁小伟再也不能忽略周谨行在他心里的地位了,周谨行是个极体贴又细心的人。在周家住的这段时间,丁小伟的衣食住行可以说是周谨行全面安排的,一开始丁小伟根本毫不知情,是某次偶然听见流光来询问他院子里的丫头他最近这几天吃的睡的好不好,过后丁小伟又细细问了那些丫头,才得知的。丁小伟很是感动,同时也更不解周谨行的做法。他差点就按耐不住要跑去周谨行面前好好问问他,做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又想到上次周谨行淡然的回答他,做这一切都只因为他是周家的贵客罢了。他心里的火一下就熄灭了,问了又如何?不管怎样,他和周谨行都是没可能的,又何必再消耗下去徒增伤心。丁小伟辗转反侧了好几个夜,才下定离开的决心。他既怕周谨行留他,更怕他不留。但他万万没想到最后他真留在周家了,可却与周谨行的距离越来越远。

周谨行安抚丁小伟说他要离开的事还是要爷爷同意了才行,丁小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说等周太安答应他再亲自去向周太安请辞。晚上周谨行和周太安说了丁小伟要离开的事,周太安貌似早就预料到一般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反问周谨行道:“你怎么看?”周谨行早就揣测明白了周太安的心思,知道丁小伟是走不掉了,但他话不能答的太满,真正的决定还是要等周太安来做。于是周谨行不动声色的回答:“或许我们可以给丁小伟在铺子中安排个差事,这样就能留住他了。”周太安阴沉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是他看清了我们的意图,以后狮子大开口怎么办?算了,你还是太年轻,这件事我自有定夺,明天把所有人都叫回来我再吩咐,尤其是周宗贤,这几天都不着家,告诉他别再外面鬼混了!”周谨行被下了面子心里不舒服,自然要抓着这机会踩周宗贤两脚。他不紧不慢的回答:“宗贤现在大了,仕途走的也顺,可能是在外面忙公事吧,爷爷你别太操心了,您的病刚好不久别再气坏了身子。”周太安“哼”了一声继续说:“他在外面忙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不过是和他那帮狐朋狗友喝酒赌钱,现在你就给他发电报,让他今晚就回来,不然也不用进这个家门了。”

周宗贤今日应酬喝了不少酒,正睡得熟就被海白唤醒了,周谨行发来的电报上就两个字“回家”周宗贤左看右看越看越生气,他最讨厌周谨行这副颐指气使的模样,索性把那电报一扔打算继续倒头睡觉。可还没等他躺稳就被海白扶起来边给他穿衣服边哄他道:“三少爷,您就回去吧,这肯定是家里出了急事才给您打电报的。二少爷这不清不楚的两个字就是要让您生气,您不回去到时候落埋怨的还是您自己,您仔细想想都吃了二少爷多少亏了?”这酒正是上头的时候,再加上海白在旁嘟嘟囔囔的念叨,弄得周宗贤头更疼了,他双手撑着头不耐烦的摆手说:“行行行!别墨迹了!走!现在就回!”

这一夜都睡的不消停,周宗贤心里又烦又气,他倒要看看昨半夜就把他叫回来,今日儿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周太安身后跟着周老太太走进大厅,周宗贤看周太安精神越发好,便知道不是他身体有碍,开始阴阳怪气的问道:“爷爷,今天把我们都叫回家,是有什么大事?其实无论什么事您做主就好,我们听您吩咐就行,您也不用这般劳师动众的把我们都叫回来商量,二哥成天忙着家里的生意,小叔叔也要上学,我还有公事在身就不耽搁了。”说完就起身要走。周太安把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咚”的一声,周宗贤知道他这是发了火便讪讪坐下了。周太安也没理会周宗贤而是看向周家众人说道:“今天叫你们来,确实是有大事,我要娶丁小伟做八姨太。”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不问周家事的周熠都一脸震惊。现在不是没有喜欢男人的例子,尤其北平城里的这帮公子哥本就来者不拒,但别说娶男人做姨太太了,就连带在身边也是要让人笑话的。和男人不过就是在窑子里的逢场作戏,或者包个戏子玩玩罢了。周太安虽风流一世,但之前从未有听过他有喜欢男人这个癖好。反应最大的是周老太太,她焦急地重复说着:“老爷,这不可啊!怎么能娶个男人做姨太太?不行,不能这么做。”周谨行的心里也不敢相信周太安竟然想出这种缺德法子来留住丁小伟,他以为最多也就是扣了丁小伟限制他的自由罢了,万万没想到是要把他一辈子连死都困在周家的后院里。周宗贤刚本喝了口茶,但周太安的话一出他就呛到了,咳嗽了半天他就开始忍不住发笑。他觉得周太安即荒唐又疯魔,哪怕他这么不着调的浪荡子都没想过要娶个男人,周太安八十多岁了竟然越玩越花。他不禁开口说道:“爷爷,你八十多了,还是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吧,这么丢人的事,还是别再提了。”周太安的眼睛冷冷的在所有人的脸上巡视一圈,然后他根本不管别人说了什么,掷地有声的说:“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着人去把我院子后南侧那间院子收拾出来,收拾好了就让他过门。至于这事,谨行,你去告诉他。”周谨行本想拒绝,可对上周太安那阴骘的双眼便只能回了个“好”。

丁小伟已经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丫头杜鹃却把他叫醒,说是二少爷来了。周谨行明显是喝了酒,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夜已经深了,丁小伟难免对周谨行的突然来访想入非非,可他万万没想到周谨行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心碎。“丁哥,你走不了了,我爷爷要娶你做八姨太。”周谨行轻飘飘的几个字瞬间击倒了丁小伟,他后退几步靠在架子上,架子上的古董花瓶应声倒地,碎了满屋。丁小伟自顾自说着:“什么?为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是个男人,我怎么能嫁给你爷爷呢?”周谨行把“李大仙”的说法如实告知了丁小伟,还没等丁小伟脑子转过来,周谨行继续步步紧逼的问:“丁哥,你愿意吗?”丁小伟说不出话止不住的摇头,周谨行又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安慰到:“丁哥,我知道我爷爷的年纪但你放心,你嫁到周家后一定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总比你以前风餐露宿的日子好过得多。”丁小伟听到这却突然猛地一把推开了周谨行,他没周谨行高,此刻倔犟的抬着头望着他喊道:“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的是”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被丁小伟硬生生的收回了,今晚他已经够难堪了,他没法再从周谨行嘴里听到一点拒绝或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周谨行看着丁小伟扞卫着自己自尊的样子突然就在心里冷笑起来,他记得这男人刚来到周家那副没见过世面的俗样,也记得有一次掌柜的来送账本,他在身边看到帐本上一个月的利润的那市侩样。这样一个男人,此刻却想和他谈情说爱,表明自己的真心比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更珍贵,真是鬼扯。是的,周谨行清楚的明白丁小伟对他的心思,他对丁小伟所有若有若无的暧昧都是故意释放出的信号。于利益他需要丁小伟在周家站队在他这边,于私欲他也喜欢丁小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无条件的信他说的所有话。这男人实在太好骗,周谨行本身就是个极善于伪装自身达到目的的人,对丁小伟他根本没费什么过多的心思,差不多是他勾勾手指,丁小伟就自己巴巴的跑过来了。

周谨行又上前了几步抓住丁小伟的手腕,只不过这次用了几分力,不容丁小伟继续拒绝下去说着:“丁哥,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不想这样,但我没办法违背爷爷的命令。你如果不嫁给我爷爷,他会死,周家也会散,你就当是为了我,可以吗?”丁小伟目光闪烁,明显是动摇了,他开口说道:“谨行,你救了我的命,就算让我给你们周家当牛做马我也不会犹豫一下,可这件事,我是个男人我不能”周谨行乘胜追击道:“丁哥,我求你了,救救我爷爷,救救周家!”周谨行说完顺势就要给丁小伟跪下,那地下一片的花瓶碎片,跪下去就算膝盖不费,也绝对会受伤。丁小伟哪舍得周谨行受伤,马上伸出手扶住了他。“谨行,你别这样”周谨行拿准了丁小伟心软这个软肋继续可怜巴巴的求着说:“丁哥,我求你”丁小伟低头望着周谨行的眼,只要沉溺就没法拒绝,他甚至没考虑自己,只想着不让周谨行难做,叹了口气就回答道:“好,我答应你,你起来。”周谨行诚恳的感谢:“谢谢你,丁哥。”

目的已经达成,周谨行就是要让丁小伟自己答应,他也清楚周太安有一百种方法强迫丁小伟,可那样做丁小伟会恨周家所有人,以后自己在他身上再讨不到一点好。任务完成周谨行突然间有了前所未有的兴致,也不禁生出了更阴暗的心思,他很想知道,丁小伟能为了他,或者说为了自己看重的宝贵爱情能做到什么地步?周谨行脸色一变,突然就有了几分不好意思,他低下头小声说道:“丁哥,‘李仙人’说你是雌雄同体,爷爷让我来探清你的身子”丁小伟也瞬间脸色通红,这是他保守了三十几年的秘密,除了父母,没人看过他的身体,这秘密他守得苦不堪言,不然也不会三十多岁了还没成婚。他下意识的拒绝:“别,这样不好吧”周谨行有些伤心的说道:“如果你不愿意,那我换个丫头来吧。”说完就转身要走。丁小伟想也没想的拉住周谨行的手焦急的阻拦:“别,我宁愿是你。”

屋里的灯太过刺眼,丁小伟提议要关掉,周谨行却一本正经的说那样就看不清了,丁小伟又羞又怕的不知所措,他不好意思在周谨行面前赤裸,也怕周谨行被他畸形的身子吓到。就当丁小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周谨行上前一只手托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丁哥,我来帮你。”丁小伟本起的急就只穿着里衣,那裤带没几下就被周谨行挑开了,周谨行指着屋里的长桌说:“丁哥,坐那上面去。”周谨行的声音即性感又勾人,丁小伟脑子一团浆糊的就听了他的话,坐上去后,周谨行双手撑着桌子靠近他又他在耳边柔声说:“丁哥,分开腿,让我仔细看看。”

丁小伟此刻下身空荡荡的,他紧紧夹着两条腿。这段时间他在周家吃的好,身上也长了不少肉,但他不是个好吃懒做的人,院里的重活累活他都和那帮仆人抢着干。周谨行就只看到丁小伟小麦色紧实的大腿缓缓分开,下体竟光溜溜的没长一根体毛,丁小伟的东西没精神的耷拉着,再往下面真长着一口女人的蜜穴。那蜜穴似乎比寻常女人的小,此刻阴唇紧紧闭着,一看就是个没经历过情爱的,随着主人紧张的呼吸一下一下的轻抖着。丁小伟的腿就只开了一点缝,周谨行看的眼热,不禁语气都重了:“丁哥,你往后靠,腿再分开大点,我看不清。”丁小伟做到这个姿势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又合上腿红着脸对周谨行说:“不行,我做不到,太羞耻了你别一直盯着那看,别吓到你。”周谨行指尖若有若无的触碰着丁小伟的大腿,激得丁小伟的皮肤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忍不住往后躲,周谨行却掐住了他的腰继续蛊惑他道:“丁哥,你的身体很漂亮,快打开,让我再仔细看看。”丁小伟此刻就像一条毡板上的鱼任周谨行为所欲为,他又慢慢的分开腿,这次比刚才的动作大了些。没想到周谨行突然双手挡住丁小伟的腿,让他不能再闭合,然后死死盯着那处儿,语气也不自知的染上情欲说道:“丁哥,真的好美,我能摸摸吗?”说完也没等丁小伟回答,就自顾自的在阴蒂上用力一按,把丁小伟弄的要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周谨行看着丁小伟扬起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很想舔上去,但他硬生生忍住了,随后变着花样逗弄起了丁小伟的阴蒂。丁小伟哪受得住这么弄,连话都说不完整:“别弄了别弄那受不了”穴十分娇嫩,没一会就吐出花蜜,丁小伟也软了身子,他躺在桌上大口喘着粗气。高潮过后的空虚感竟真的让丁小伟生出了让周谨行今晚就要了他的想法,可只一想丁小伟就自己否决了这个荒唐想法。但周谨行却不打算放过他,周谨行的手指沾满了蜜液就往穴里探去。这穴又紧又湿,刚开始手指都难以活动自如,丁小伟又羞又有点疼,但确实是舒坦的,那怪异的感觉一会把他抛到云端,一会又把他扔回地面。他不禁夹紧了穴,周谨行魅惑的声音又在他耳边传来:“丁哥,别夹我的手指,我让你舒服好不好?”丁小伟说不出话只能摇头,周谨行却突然又伸进去一指,对着丁小伟的敏感点快速按压。丁小伟只能发出阵阵呻吟声,周谨行还追着他问:“爽不爽?舒服吗?”丁小伟脑子一片空白答不出,周谨行就一直弄,直到丁小伟又高潮了两次,淫水流了一桌子,双腿也因为长时间保持着打开的姿势差点合不上才罢休。

两天后周太安南侧的院子就收拾好了,这院子比丁小伟原本住的那间更大,装饰的也更富贵,院里随处点缀着大红色的喜字,映在丁小伟眼里他只觉得刺眼,那晚他度过了此生中最难熬的一夜。

周太安对丁小伟的态度谈不上喜欢,但却十分敬重,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丁小伟做周太安姨太太这件事最开始只有周家的老太爷老夫人少爷们知晓,但丁小伟过门后,周家全家上下就都知道了。那些下人们一面震惊于周老太爷的惊世骇俗,一面又好奇丁小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孽”竟能迷得周老太爷不顾名声清誉也要迎他进门。于是趁着没活便总有成群的丫头婆子扒在丁小伟院子的门前想一探究竟。丁小伟嫁进来后就不愿意出门,成天窝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他懒得听外面的风言风语,更重要的是,他没办法再面对周谨行。继上次和周谨行有了肌肤之亲后,丁小伟总是梦见和周谨行做那事,他脑子清楚自己已经嫁给了周太安,而周谨行是他名义上的孙子,自己这辈子和周谨行是再无可能了。

这天丁小伟正在院里给花花草草浇水,远远地就听见院外的吵闹声,这种情景几乎每天都会上演,最先听到的是仆人们的议论“你们说这八姨娘到底是个什么妙人?竟能让老太爷不顾全家的阻拦,也要迎他进门?”“可不是,我听说周老太太现在还病着呢,被气得!”“什么菩萨?我看就是个妖孽!”院外的声音戛然而止再仔细一听竟然响起周谨行训斥下人的声音。周谨行的声音虽不大却少见的有几分威严:“你们如果觉得周家的活太少了,可以另谋高就。”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一出,就吓散了那帮丫头婆子。

小院的门被打开,周谨行今日穿着一身最新潮的浅灰色西服三件套。他本就有着洋人血统,那身西服穿在他身上衬得他更高大英俊,丁小伟猝不及防的就看呆了。周谨行走近看丁小伟还没缓过神还以为是刚听见了那帮仆人的议论心情不好,他放轻声音说道:“丁哥,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丁小伟这才缓过神来,他往后退了一步,特意和周谨行拉开距离说:“二少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丁哥了,您今天来有什么事?”周谨行微微垂下头,然后扯出一个苦笑回答:“你还是和我生分了。”丁小伟没继续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继续收拾院里的花草,周谨行倒也不恼盯着丁小伟看了会儿继续说:“明天是端午节,晚上有家宴,爷爷说让全家人都参加,丁哥你也来吧。”丁小伟正弯着腰给花施肥,看也没看周谨行直接回答:“我不去。”周谨行又上前一步劝道:“丁哥,全家人都去,你不去不太好。”虽说丁小伟嫁给了周太安,可他也不至于傻到把周家当自己家。他还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你就说我病了,去不了。”周谨行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他又叫了声:“丁哥”还没说完话,就被丁小伟打断:“我都说了,你别叫我丁哥。”丁小伟从来没这样严厉的和周谨行说话,周谨行站在那有点束手无措的样子,他低下头声音轻的微乎其微的道歉:“对不起,你怪我吧。”这下换丁小伟不知所措了,他不想和周谨行亲近,是因为他怕把控不好自己的心,完全不是怪周谨行劝他嫁给周太安这件事。他想解释,又没法说出实情,纠结了半天只能回答:“好了好了,我明天去还不行吗?”周谨行这才有点开心模样,又在院子里缠着丁小伟聊了好一会才离开。

第二天虽说是家宴,但周家还是准备的十分隆重。周太安和周老夫人坐在主座,周老夫人虽然能出房门但还是满脸病态提不起精神,周太安的心情似乎很好,还和几位少爷喝了几杯参酒。丁小伟坐在女人堆里,周围全是周太安的姨娘,一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只有他穿着深蓝色的长衫格格不入,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埋头吃饭,想赶紧结束这场家宴。但事与愿违很快就有人挑起了话,最先开口的是六姨娘,她保养得极好,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旗袍,看起来比丁小伟还年轻。“呦,这就是老爷新娶的八姨娘啊?之前一直藏着掖着我还以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呢?现在一看不过是个饭桶,这要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周家吃不起饭了呢?”丁小伟不想和女人计较,但也没了再吃下去的心情,他擦了擦嘴坐直了,看向桌子对面的周太安和周谨行本想找个理由先离开。但这两人此刻正在低声交谈着,完全没注意到他这边的动静。五姨娘是个脾气好的,赶紧出来打圆场对着丁小伟说:“你不用理她,继续吃。”丁小伟微微点头表达感谢,谁知六姨娘还是不依不饶的阴阳怪气:“要我说啊以后那些说书先生也别只说女人是狐媚子了,这男人狐媚子起来更可怕,不然老爷也不会不管不顾的执意要把他娶回来。”这话说的十分难听,丁小伟本能的往周谨行那边望去,但周谨行还是专心吃饭,丝毫没注意到他难看的脸色。丁小伟不禁失望,余光却捕捉到了一道不怀好意的眼神,他顺着余光看去,竟对上了周宗贤。

自从知道了周宗贤的官职后,丁小伟就十分惧怕周宗贤,他俩在周家虽然没什么交集但他也是能躲就躲。他还清楚地记得大家都说情报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进了那里人不死也会被扒层皮。周宗贤貌似是喝了不少酒,皮肤泛起轻微的红润,他和周谨行的长相大致轮廓很像,唯一不同的是周宗贤长着一双桃花眼。那双眼本应该是情意绵绵的,却不知怎地总是透露出阴森。此刻周宗贤一只手摇晃着酒杯,眼睛却丝毫不离的打量丁小伟,丁小伟被他盯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能低头逃避,没想到这时候周宗贤却突然开口接上了六姨娘的话。“六姨娘,你这话说的不对,外面等着嫁进周家的人排着队呢,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区别?别说我爷爷了,就是我出门一趟,也有不少莺莺燕燕缠上来,其中不少还是在北平里有名望大家族的小姐呢,男人就更别提了,只要能攀上荣华富贵,做八姨娘算什么?就算排到第十八二十八也是愿意的。所以说啊,这事和狐媚子没什么关系,人就是贱,为了钱财什么事都做得出。”周宗贤这话说得更难听,引得这帮姨娘阵阵发笑。就连周太安也向着这边的骚动看过来,之前女人嘲笑他丁小伟还能忍,但此刻周宗贤这么说他真是忍无可忍,丁小伟本来就是个冲动的性子,此刻他脑子里再也没有对周宗贤的畏惧,能怎么样?反正他就这一条烂命,周宗贤要就拿去,也未尝不是种解脱。

丁小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坐得离他最近的五姨娘吓了一跳,然后他扯着嗓子指着周宗贤喊道:“又不是我求着嫁进你们周家的!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稀罕你们家这些破钱?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再回到大街上要饭,也不稀罕过你们周家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周宗贤从来没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过,刚想发作就听到周太安的拐杖锤在地上“咚”的一声。刚才丁小伟的声音极大,整个周家上到周太安,下到丫头婆子都听到了他的话,也听出了他的不屑与不满。周太安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阴沉的吐出一句:“怎么?嫁给我你很委屈?”丁小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但他也不会谄媚的去讨好周太安,只能低头不语。周太安见他这副倔强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认错,也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便发话说:“今晚你去祠堂罚跪,好好想想嫁给我到底委不委屈?”

周家的祠堂里摆着数十甚至上百位先人的牌位,这屋里没接电只点着蜡烛,半夜风一吹烛火就摇晃,忽明忽暗的很是可怖。丁小伟以前挺怕鬼神,但在周家熬了这段日子他才发现人有时比鬼更可怕,反倒不怕了。现在虽是六月但半夜那风吹进来还是凉飕飕的,丁小伟不知跪了多久反正膝盖早已经没有了知觉。迷糊中他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躯靠近了自己,还给自己盖上了毯子,他忽的惊醒就对上了周谨行琥珀色的双眸。“你来做什么?”自从上次有肌肤之亲后丁小伟就很警惕,他边后退想和周谨行拉开距离,边探头打量屋外有没有丫头看到周谨行进来。周谨行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用毯子把丁小伟裹紧,又拽过来他一条腿想给他按摩。谁知这行为正好吓了丁小伟一跳,他挣扎着抽回腿却因跪了太久腿麻了失了重心,一下子就栽到了周谨行怀里。周谨行双眼含笑的看着他,丁小伟马上红了脸,他猛地一推然后说道:“你到底来干嘛?让别人看到了算怎么回事?”周谨行贴着丁小伟坐下不急不慌的回答:“丁哥你放心,门口的丫头都被我支走了,我放心不下你,来看看你。”

丁小伟马上就忘了刚在家宴上周谨行对他的不闻不问,他的心里虽然感动但还是不能接受。他能接受那帮姨娘对他的冷嘲热讽,也能接受周宗贤对他的污蔑,就是不能接受周谨行对他的一点点好。这点好总会让他念念不忘甚至生出妄想,丁小伟清楚地知道这段不伦的感情一旦开启最后可能会要了他的命,他的脑子告诉他停止,他的心却总是忍不住靠近周谨行。他突然很烦躁,想快刀斩乱麻的结束和周谨行之间的联系,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他觉得最绝情的话:“你走吧,以后不要管我,我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话一说出口就无法挽回,放狠话的是他自己,难受的也是他自己。

丁小伟别着头不敢看周谨行,过了好一会儿周谨行才起身把手里提着的饭盒往丁小伟脚前一摆,声音低低的交代:“我看你晚上没吃几口想你这会儿应该饿了给你做了点饭菜送来,你一会吃了吧,吃完你可以睡会,丫头都被我打点好了,不会去告状的。”说完周谨行就往祠堂外走去,丁小伟看着周谨行落寞的背影很想叫住他,真心话如鲠在喉却一个字都不能表露。很多次丁小伟都想不管不顾的全盘托出算了,但时间越久他就为周谨行考虑的越多。周谨行的身世他已经知道了,他能想象出周谨行是怎样在周家这种人吃人的大家族里一路往上爬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他不忍心拉周谨行进泥潭。他自己贱命一条,但周谨行不是,周谨行应该做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不该和自己这种人搅合在一起。

周谨行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丁小伟慢悠悠地开口:“丁哥,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你告诉我,我之后不会再这样纠缠你了。”丁小伟不作答,周谨行继续逼问:“丁哥,你也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我吗?瞧不起我的出身?丁哥,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的。”在周家这段日子丁小伟也没少明里暗里听见下人议论周谨行,他知道那帮下人说的话是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他脱口而出的回答:“不是,我没看不起你。”周谨行的脸色稍微好了点继续追问:“那是因为什么你这样排斥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一看周谨行委屈的样子,丁小伟的理智就燃烧殆尽。他想也没想的喊道:“我他妈的喜欢你!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有接触!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好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周谨行愣在原地,丁小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想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想怎么和周谨行体面的保持距离,最后还是搞砸了。他嫁给他的爷爷还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周谨行只会厌恶吧,这样也好,以后也不用忍受心七上八下的滋味了。

丁小伟转过身继续在祠堂里受罚跪好,他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只挤出三个字“你走吧。”周谨行却突然大步走过来一把扯起丁小伟就朝着他的唇吻去。丁小伟先是吃惊的愣在那半天没有反应,反应过来后就开始挣扎,可周谨行紧紧抓着他两只手让他动弹不得。随后撬开他的唇,送出自己的舌头不断的勾着他,这是丁小伟的初吻,没一会丁小伟就被这个深吻吻的软了身子也忘记了呼吸。周谨行的脸慢慢染上情欲,用那双勾人的眼睛望着他含糊的叫了句:“丁哥”然后又朝着丁小伟的脖子亲去,还伸出舌尖色情的舔舐着。丁小伟觉得自己简直快被周谨行搞疯了,梦里的场景和现实重合,一时间他顾不得彼此的身份,也不管场合,只想在情欲里沉沦。直到周谨行把手伸到他的底裤里拨弄他早已湿润的蜜穴他才回笼了一丝理智,他猛地推了一把周谨行压低声音说:“你要做什么?”周谨行的声音沉沉的染着情欲,他贴着丁小伟的耳朵回答:“丁哥,别拒绝我,我忍不住了,从上次看过你的身体后我就每天夜里都在想你,今天给我吧,好吗?”周谨行的话又赤裸又直白,丁小伟听的面红心跳。突然一阵冷风吹进来,祠堂里的蜡烛忽明忽暗吓得丁小伟一个哆嗦。他的理智又回笼了几分,他抓住周谨行想继续往里伸的手拒绝到:“不可以,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周谨行却轻笑了一声满不在乎的反问他:“丁哥,你害怕?”丁小伟挣扎着乱动,明显感觉到身后一个大家伙抵着他的身子,他转过头回答周谨行:“我不是害怕,但这样不行,我嫁给了你爷爷,咱俩这不是乱伦吗?”周谨行的声音又低下去:“丁哥,你是嫁给了他,可是你喜欢的不是他,你刚说了,你喜欢我,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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