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上庸叫她:
“黎黎,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有一年他每天都在我们家吃饭——”
千黎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父母心善,特意多加照顾的学生有很多,有些是受人之托,有些是见不得学生遇到困难,或者是不希望学生误入歧途,但能达到每天来家里吃饭这种程度的人只有一个。
她没猜错,居上庸的下一句话就是:
“就是楼书则呀,一个高高帅帅的小男孩,还和你一样大。”
舒云柯发出一声剧烈的呛咳,接过楚明婵着急递过来的水咽下,好不容易顺了气,望着千黎的目光意味深长。
后者罕见不是平静无波地端坐着,在父母的视线盲区瞪了她一眼。
舒云柯像是浑然未觉,似有所指地开口:
“小舅,原来楼书则是你学生啊?”
“对啊,你认识他?”
“不算是认识——”
舒云柯拖长调子,望见千黎快要坐不住,才慢慢悠悠往下说:
“朋友的朋友,见过面而已。。。”
楚明婵捂着嘴笑:
“云柯,小楼是不是很帅的?”
“嘶。。。这要我怎么说呢?”舒云柯把脑袋凑到千黎面前:
“黎黎,你觉得楼书则帅吗?”
千黎别开脸,又对上了父母的目光,于是只能看天、看地,她说:
“早就不记得了。”
楚明婵:
“黎黎就是个榆木脑袋,问她也没用,肯定已经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
“——云柯,我跟你说,小楼来看我们那天,餐台上的灯正好坏了,你小舅踮着脚露出个大胖肚子,脸红脖子粗的都够不着那灯,小楼手都没伸直呢,轻轻松松就帮我们把新灯旋上去了。那时候他把大衣一脱,那宽肩膀,细腰身。。。”
千黎妈妈竖起大拇指,指尖翘翘的。
舒云柯笑疯了:
“还给你们换灯呢?真孝顺,这简直就是半个儿子。”
居上庸“哼”了一声,本就不高兴,听到半个儿子的说法尤为不乐意:
“我劝你们不要以貌取人。”
“不看外貌小楼也很出色啊。。”楚明婵:“性格品德我们一直都知道的,而且他现在是国家队的运动员,这两年世锦赛世界杯拿了多少冠军,马上就要站在冬奥会的赛台上了,这还不够优秀吗?”
千黎原本不想参与她们的话题,安静坐在边上小口小口地吃着剩下半块巧克力,闻言稍怔。
她见过楼书则滑雪的样子。
传统且优雅的双板自由式,他在肃雪天地之间飞驰穿行,雪杖像是他的权力之柄,他紧握着时自信、从容,对这片雪原绝对掌控。
那是千黎第一次接触滑雪,慌慌张张地立在雪板上就要站不稳,可是她自负从小学什么都快,坚决不让楼书则过多干涉她,她让他自己一边玩去,等自己掌握基本要领,再来往下学。
楼书则照做,除了飞溅的雪粉,很快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了。
千黎始终不得要领,开始迁怒于小楼老师不负责。
当她终于失去平衡就要摔倒时,不见人影的楼书则却忽地从自己身后出现,长臂一捞稳稳托出了她。
因为紧急减速漫天雪酥纷扬在碧空之下,他从胸腔里带出笑意:
“不太厉害啊这位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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