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在考虑该如何令李昉李大人闭嘴,不在江湖人面前提及他在江湖上的名号,面得平白低他一等。
长夏将尽,西湖的荷花忙着开最后一波,湖面上多了许多画舫,装饰着奇巧的灯笼,是七夕姗姗来迟。
“放花灯去?”王怜花舍了那盏点不亮的沼气灯,手里拿着描金的花灯,盈盈笑道。
我放下了手里的头冠,“同去。我没有灯,你照我一照。”
王怜花含笑点头。
杭州城与塞外不太一样。塞外杀羊的日子便是过节,各个部落间也少有同庆的时候,这里却能聚集一城的百姓狂欢,街道如同淌着星河。
人多,男人多,女人也多。平日里矜持的闺秀们这个时候也不那么在乎礼法了,各个笑着在人群中走动,见着了俊秀的男人还上前多瞧两眼。
“小心些。”王怜花无视挤过来的小姑娘,扶我一把,但随即他自己也踉跄一步。
功夫再高,也怕人潮,我们退出人群,来到湖边上。
夜幕下的西湖漂浮着一盏盏精致的小河灯,照亮了半边水面。
我看着湖面上的画舫:“去坐船吗?”
王怜花摇摇头:“走走。”
今夜的路格外亮堂,西湖熊熊燃烧,夏虫静默着,我和他沿着湖边慢慢走。
许久没有过这样舒心的时光了,一时之间,彼此都不知道给说什么好。好一会儿之后,王怜花回过身来,背对着前方后退,于是他的脸便与相对了。
我注视着他,在我的目光下,王小花的娇里娇气的神情浮上来,又换成了大花桀骜艳丽的神态,最后它们都消失,王怜花干干净净的脸上是纯粹的笑意。
“好看吗?”王怜花问。
我老老实实:“好看。”
“谁更好看?”
“……”
男人不能两次被同一个问题撂倒,我反问道:“有一个小倌比你好看,你见过他么?”
王怜花脸上的笑容便扩大了,不再试图引战,燃烧的湖面映在他眼里,光辉明亮。
“你不能走在我前面。”他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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