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对姊妹花的宠爱,显然逾越了所谓礼制。
苏戚被沈舒阳叫到跟前,询问近来情况。她一一答了,其间提及闯卞棠私宅救人之事,沈舒阳非要听个详细。她只能挑拣着说了说,把个沈舒阳乐得直拍大腿:“宏州,看看你家这孩子!”
苏宏州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举着酒盏给沈舒阳赔罪。
苏戚不明白沈舒阳的表现。卞棠已死,卞文修还在旁边坐着,这么取笑合适吗?
她退下的时候,偷瞥一眼卞文修。太尉脸色如常,甚至挂着浅淡的笑意,仿佛完全置身事外。
苏戚坐到苏宏州旁边,听诸位大臣敬酒庆贺,说些逢迎话。中途来了个十三四岁的皇子,恭恭敬敬行礼问候,拜完沈舒阳、皇后和虞婕妤,又对着薛景寒鞠躬,唤了声先生。
薛景寒颔首,神色温和:“明瑜不必多礼。”
沈明瑜浅浅一笑,走过去撩起衣摆,与薛景寒同席而坐。
苏戚眼皮跳动。
出于某种直觉,她敏锐地意识到,薛景寒对待这位皇子的态度远胜常人。
贺词说完,接着便是献礼与表演。身形窈窕的宫女们在丝竹配乐中婆娑起舞,偶尔长袖扇动香风,刺激得苏戚鼻子痒痒,直想打喷嚏。
没办法,这种场合只能憋着。
苏宏州扭头一看,就见苏戚冲着宫女挤眉弄眼,当即拿起根筷子,狠敲她手背:“规矩!”
苏戚:“……冤枉啊太仆大人。”
苏宏州气哼哼地喝酒吃菜,不理会她的申告。
苏戚隔着舞动的身影,望向斜对面。薛景寒侧着脸,似乎在听沈明瑜说话,偶尔点点头,唇边显露笑意。
苏戚:“……”
她感觉更憋屈了。
宴会正酣,王昭仪从屏风后走出来,笑着拜了拜:“虞妹妹今日大喜,妾身也想略尽心意,献舞一曲,望陛下应允。”
皇帝旁边的卞皇后放下酒盏,轻轻哼了一声。沈明瑜看着自己的母亲,笑容僵住,脸色变得苍白许多。
王昭仪的举动,显然是自降身份,讨好沈舒阳和虞婕妤。
沈舒阳注视着妆容浓艳的她,似乎提起几分兴趣:“哦?你会跳舞?”
“是家乡那边的祝礼舞,许久不跳了,难免有些生疏。陛下莫要笑妾身。”王昭仪再度深深弯腰,退后数十步,手臂高举,露出戴着青铜镯的皓腕。
啪,啪,啪。
她击掌,宽而厚重的镯子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越之声。
“昔我来兮,盛景如歌……”
王昭仪脚步移动,身形轻巧地旋转着,边唱边舞。
“今我来兮,天地漠漠……”
她的嗓音很清朗,悠长的曲调在殿内萦绕,似有回音。
鼓瑟吹笙的侍者们重新拿起乐器,奏出相配的调子。王昭仪如同轻盈的雀鸟,折腰,扭身,步步向帝王靠近。
“悲问我父,父啼不言……八乡三县,浮尸近千……”
满座惊愕,有人撞翻了酒壶。沈舒阳脸色骤变,拍案而起,怒喝道:“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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