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念青其实对欢场没什么兴趣。他来这里,主要是为了逗苏戚。
谁让这小子最近态度疏远,不似以前热络?
他要挽回做大哥的尊严!
然而天不遂人愿。穆念青瞟一眼神情淡定的苏戚,内心格外失望。这种失望,让他甚至没注意台上究竟表演了什么。
一个容貌柔美的清倌踩着轻盈的脚步上来献舞。可能是第一次露面,她的动作有些拘谨,底下的人立刻此起彼伏地哄笑起来。
思梦楼常年打着风雅名号,但再风雅,也不是书院墨斋。客人们酒酣耳热,调笑的话便露骨粗鄙,刺得清倌脸色涨红,几欲滴血。
“别跳了,妈妈赶紧出来报个价!”
“腰段不软也没关系嘛,多练练就好了……”
话里的练练,自然不单指舞技。清倌捏着手指站在台上,神情茫然无措,像一只被扔到兽群里的绵羊。
苏戚听着周围人的下流话,突然站起身来,轻巧跃上台,牵起清倌的手。
“走吧,跟我下去。”
清倌望着面前好看干净的公子,脖子耳朵也红了个遍。她咬着唇,声音细如蚊鸣:“公子,我不能走……”
苏戚微微歪头,疑惑发问:“为什么?”
底下客人笑着嚷道:“小毛孩,快滚下来!思梦楼有规矩,想让哪位姑娘陪你,得出价,价高者得——”
“哦。”苏戚扯起一边嘴角,露出个格外肆意的笑容,“那不用,你们没我有钱。”
“……”
在座客人集体哑然。
不知是谁认出了她的身份,一声惊呼:“是苏戚!”
太仆之子,京中纨绔。
其父位列九卿,家中钱财万贯。
即便人们私下酸溜溜嘲笑太仆是个养马的官,也无法否认苏家的身份和地位。
要抢人,还真抢不过。
苏戚醉得厉害,拉着清倌也不走台阶,直接把人抱起来,轻轻松松落地。穆念青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苏戚消失在二楼入口,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脏话。
这他娘的……是谁啊?
穆念青过于震惊,然而没等他理清思绪,更刺激的事情发生了。
穆大将军手底下的兵突然闯进来,直接用粗麻绳捆了穆念青,风风火火遣送回家。手段极其粗暴,现场特别惨烈。
二楼偏西的雅间内,面容冷峻的男人挪开视线,不再看大堂情况。旁边一个脸带刀疤的随侍关上窗户,心情复杂地开口。
“大人,我说过,苏戚此人品性下乘,不堪亲近。”
坐回桌前的男人没说话,目光沉沉。另一侧靠墙的窗户依旧半开,能看到思梦楼后的庭院。不同于前面的热闹,院子里清冷寂寥,只在屋檐上挂着几盏红灯笼。
一位白发老妪,正佝偻着身子,在院中池塘边浣洗衣物。
随侍接着说:“就算他会下棋,也当不得大人的棋友。更别提苏戚还有断袖之癖。”
“断荆。”男人淡淡看了他一眼,“收声。”
隔壁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进到屋子里。柔软羞怯的女音喊了声苏公子,那调调,简直能掐出水来。
“苏公子热么?奴家帮您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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