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陈郡守嘿嘿一笑,“但是小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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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韫大跨步地走出府门,陈府小厮少,竟然也没人拦她。
浔阳城内并不算繁华,简单古朴之中带些雅致,跟以前很不一样。
林韫年少时曾来过这里,那时这里流民聚集,粮米价飞涨,民不聊生。
地上找不到一点野草,树干上也没有树皮。
小孩子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婴儿连啼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窝在母亲怀里弱弱地呜咽。
她第一次偷偷溜下山,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那些景象让她五岁之前的记忆纷至沓来,几乎让她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不远处年幼的乞儿拼命抢夺着一块发干发硬的馒头。
五岁以前的记忆纷至沓来,几乎将她淹没。
直到师父气呼呼地找到她,责骂尚未出口,先看见了她泛红的眼圈。
“师父,我想投军。”她说。
她凭着记忆走过一处,当年的空地已经建上了学堂,朗朗读书声从里面传出来。
是夜。
月朗星稀,夏风吹动树梢,簌簌作响,一道黑影在此刻悄无声息地走在山路,手里还拎着两壶酒。
那人走到一处坟墓,墓碑甚至用的都是木头,常年无人打理,已经野草丛生,碑上的墨迹也已经在风雨中褪了颜色。
纤白瘦长的手轻轻抚过墓碑,那人声音带笑:“老头儿,以前说你坟头长草你还不信,你瞅瞅,现在是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把坟头上的野草清理了个干净。
这才坐了下来,一条腿曲起搭着,拆开两壶酒的封口,一壶放在墓碑前,一壶拿在手里。
“老头儿啊,这么久没来看你,想不想我?”
“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酒,勉强原谅我一点吧。”
这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酒喝干了,明明已经带了醉意,却不愿走,小心翼翼地靠上那座墓碑,依恋地拿脸蹭了两下。
“你说得对……官场险恶,的确不适合我。但是老头儿你知道吗,我不后悔下山,一点也不。”那道声音模糊而认真。
“我只是难过,为什么人心那么容易变……”她拿起另一壶酒浇在地上,看着酒液渗进土里。
身后树丛沙沙作响,却不是风动的声音。
倏然,破风声传来,林韫背身去躲,却在酒意之下动作慢了几分,被划破了衣裳。
她眯起眼睛,手间冷剑出鞘,冷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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