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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给死人铺路的（第2页）

骤然无力，整个人差点就滑到地上，还是吴董抓了他一把。

“孩子是真到了绝路求到你头上，你要是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说不定你们两个的线索合到一块，真就成了美事，不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么？”吴董劝他。

老曾头咬咬牙，托着左掌心去接右手拈起的五色土，小心翼翼捧到面前，眼睛瞧着，便瞧出了许多苦楚来。

“哎！我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活着再看到灵土。”

“灵土？”

“灵土？”

吴董和苏清尘异口同声，既然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看向陷入回忆的老曾头。

老曾头道，“这是行话。因为这土美得不像人间的东西，传说中是来自仙境的泥土，其实哪有那么神，不过就是碾碎了各色宝石水晶又掺了特殊物质制成的。”

突然，他神秘一笑，凑过去低声问道，“你们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吗？”

两人摇头，都不说话，等着老曾头揭开这层面纱。

老曾头眼中跃起灵异的光芒，声音也突然诡异低沉起来，“是用来给帝王的墓葬铺路用的。”

苏清尘和吴董都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气，再看老曾头手里的那块五色土，心境大不如之前的惊艳喜爱，反倒陡添了十分的敬畏和嫌恶。

老曾头不比他们两个，仍旧爱不释手的把那块灵土盛在手心里把玩，“引渡灵魂升天，铺路的泥土，自然是灵土了。”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的五色土，双眸闪烁着诡异的热烈光芒，苏清尘却觉得嗓子里翻江倒海得难受。

哪怕是见惯了风浪，年过半百的吴董，也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拿过五色土的手，在衣摆上连蹭了三下，仍觉得晦气得很。

“所以，丫头，这东西，你说你是路边捡的，你觉得我信吗？”老曾头皮笑肉不笑地浅浅勾起嘴角，疏离地盯着苏清尘不太好看的神容。

苏清尘已经没了想要找到五色土制作言世勋所说的五彩玲珑瓷的欲望了。

眼中光芒疏冷。

根本不在意老曾头眼中的怀疑和那直勾勾的探索的目光，淡声道，“确实是我在城东路边捡的。问了林业局的人，那条路上新栽的行道树，全部来自五光山，至于这土是不是来自那里，我就不知道了。”

用五彩玲珑瓷扳回局面的设想，是不可能实现了。别说找不到五色土的来源，就是找到了，在知道这土来自于墓葬之后，她哪里还可能用这东西制作瓷器铺在度假村的地上？

辞别了吴董，苏清尘去了青山精神病院，找到了盘坐在床前饭桌上的言世勋。

言世勋背对她盘坐着，窗户开着，纱窗外，不锈钢防盗窗在日光下发出森白的刺目的光芒。

听到开门声，言世勋没有回头。

苏清尘走过去，见他表情淡漠迷茫，一时无法确定他这会儿是不是在犯病中，简单将老曾头告诉她的话，和她在第三个树坑里翻找到五色土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她说话的过程里，吴世勋的除了颤动过一次眼睫毛，连眼皮都没有眨过，就这样盯着防盗窗上一只上下跳跃的不知名的鸟。

那只鸟叫声清越，像是能穿进人的心里似的，扫除了苏清尘一路抑郁难言的沉闷。

她坐在言世勋右侧的一把椅子上，看着他安静的右侧脸，缓缓从鼻子里出了一口长气，身上的重荷比进病房前不知轻了多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最轻松的时候，竟然是和眼前这个动不动就发疯的疯老头在一起的时候，除了要防止他犯病时做出过激的行为，他安静的时候，苏清尘觉得同他待在一块儿，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轻松自在，不必绞尽脑汁去完美交涉，不需要紧绷心弦防止被算计，也不需要像同云暖风眠在一起时，她时时都要克己复礼，做好一个完美妈妈。

此时此刻，安逸，舒服到让她觉得，原来活着，也可以这样不费吹灰之力。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

听到她笑，言世勋回过头来，问她，“你笑什么？”

苏清尘没有解释，面上笑容未尽，“现在，五彩玲珑瓷是做不成了。你要是有别的点子，就找护士，让他们给我打电话。窑厂还有几斤绫泥，等过些天你状态好些了，我来接你，好歹作出几块瓷器，能用就用，暂时用不着，也别浪费了厉怀宸的心意。”

厉怀宸走了好多天都没有消息，若是他在，她还能多个出主意的人。现在，她是真的孤军奋战了。

度假村的修复工作已经完成了，这两天已经陆续开始简装了，她忙碌的日子，也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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