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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饥饿是难以消受的折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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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饥饿是难以消受的折磨

罗所长盯着秋芋的背影，说：

“这孩子！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对头呀！行动也有些反常呀！小家伙！谁知捣些什么鬼把戏呀？！”

秋芋走出好远一段堤面，还听见罗所长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他一直沿堤面走了好远好远，听不见背后有半点声音了，才掉转头，向后望，罗所长一行的身影早已模糊。

他松了一口气，心想：不能再沿堤追了，一则堤身转弯抹角，路程拉长，二则天色渐浓，越来越看不清湖上的情景。只有穿湖滩、过港汊，抄近路去追。

他主意拿定，雷厉风行，飞身冲下堤坡，脱下衣裤，一把捏在手上，一个汆子扎进水里。他水性好，一个汆子可钻一里多远。他只在湖当中冒出水换了口气，就抵达了一座滩岸。

他抹了抹水珠，重新穿上衣裤，穿过蒿草，分开芦苇，踩倒辣蓼，往前奔去。

他看见了竖着红旗的机动指挥船，正沿着那条小港往东追。他在暗处，荡儿他们在明处，他看见他们，他们没有看见他，中华鲟没有追回来，他不愿和他们打招呼。

他想了想，还是兵分两路，机动船沿水路追，他就穿滩岸追。他们靠北侧行，他就靠南侧进。茫茫无际的滩岸，留下他的脚步，洒下他的汗水。

两条花蛇挡住他的去路，朝他吐着鲜红的箭舌。

他不胆怯。他本来可以折根柳树枝，按住蛇头，划破蛇肚，掏出蛇胆，一口吞下，健身强骨，明眼益目。但他没有这样做。他时刻不忘自己是洞庭湖鱼类资源考察队队员，保护稀有动物是自己的天职。蛇，同样是受国家保护的对象。他向两条花蛇招招手，绕了一个大圏子，不仅不惊吓它们，还与它们再见。

他奔到游巡塘一带，凭着灵敏的嗅觉，发现空气中有酒和鱼腥的气味，有油烟的污染，他下意识地感觉到，黄鳝伯有可能在不远的岸边做饭弄菜，饮酒进餐。

他顺着这一丝异常的气味，拨开芦苇向南寻觅。也怪，他果然发现黄鳝伯的三层网渔船停靠在岸边，渔灯闪闪烁烁，照出两个人影。啊！那是才鱼精。

他惊奇，才鱼精也在这里。他何时上船的？看来肯定是他想买下中华鲟，给黄鳝伯出了馊主意，骗我去送钱，拐走中华鲟。

老精怪！有他在船上，事情就复杂多了。中华鲟该会还在船上吧？该会没有被他们弄死，当唐僧肉吃吧？

他恨不能一步跨上船，先看中华鲟是否安然无恙。有中华鲟，他就喝令黄鳝伯、才鱼精即刻驾船返回渔村。如果不见中华鲟，他就要和他俩拼个你死我活。

秋芋稳住自己，情况复杂，莫急，要冷静对待。在什么情况下，采取什么样的对策。

他轻轻扒开芦苇，不让发出声响，悄悄移近三层网渔船。

近了，更近了。他明亮的目光穿透芦苇缝隙，看见了中舱里的中华鲟。闪烁的渔灯下，舱里的水泛出淡白的光，中华鲟静静地浮在舱里，像一道待发射的火箭。它滚动一下身子，舱里的水连颤直颤，不像白日在机动船上溅起水柱。

啊！从这点判断，中华鲟饿了，身上没了力气，已抖不出威风。是呀！从黄鳝伯拐骗走中华鲟算起，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中华鲟肯定没有吃到任何东西，一直打着饿肚。饥饿是难以消受的折磨。不能让中华鲟继续挨饿。

秋芋想了想，黄鳝伯、才鱼精正在对酌对饮，喝酒的人需要时间，喝酒的人不惜时间，短时间内还不会撑船离去。中华鲟没有被他俩杀死，仍然浮在中舱。有中华鲟在，就有希望在，就有理想在。此时何不先给中华鲟捡些螺蛳，等会上船喂给他吃，让它饱肚子，让它长精神呀！对！就这么干。

秋芋脱下自己的长裤，扯根藤子，分为两截，绑住两只裤脚管，一下变成了一只特殊袋子，提在手上。

他躲在附近的水氹边摸螺蛳，摸一颗，往裤管做成的袋子里塞一颗，他手不停，脚不住，动作好麻利，他要搭早摸足两裤管螺蛳，上船，喂中华鲟饱餐一顿。

他的手脚忙个不停，目光时刻不离三层网渔船。他防止他俩突然离去。一旦他俩撑船欲走时，他就飞身上船。

正当他那两只裤管装满螺蛳时，隐约中，他看见才鱼精站立船头，朝岸上举起了竹篙。

他像离弦的利箭，一下射了过来，飞身跃上了船头。才鱼精说他是鬼时，他上气不接下气，来不及答话。

猛然，才鱼精又朝他举刀砍来，情急之中，他搬起那两裤管螺蛳抵挡。还好，鱼刀没有挨着他，只砍破了裤子，砍伤了几颗螺蛳。他狠狠顶住，使才鱼精的鱼刀夹在螺蛳中间，未能抽出，他才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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