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的坏处是,旁的人见着了我们两个,总以为我是小花的随从,或者稍微好一些,认作侍卫。
留着山羊胡的虬髯大汉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小花瞬息之间扼住了他的咽喉,“所有人退下,否则我不介意先杀个人松快松快。”
汉子身后的侍从们,左右对了眼神,选了一人越众而出。
“您想必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玉树玉大人,请别误会,我们家先生此番前来是迎您入府一叙,并无其他想法。令大人受惊了,还望海涵。”
走出来的是一个大小伙,头上还留着青茬,神色却很镇定,对着小玉双手奉上一块黑木令。
“请您过目。”
我接过来检查一遍,确实是日月神教的令牌,在锦衣卫馆藏的记录中,扉页上的黑木令和圣火令挨在一起,每每翻阅一次便能多瞧一眼,想教人认错也难。
“是真的。”我对小花说道。
小花依言松了手。
虽然被认错了,但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小花和我都没有澄清的打算。
那汉子一路迎我们到了一处日月神教的据点,“在下杨莲亭,此番前来是我日月神教大总管的吩咐,一路行来并无眼线,请二位尽可放心。”
他抚了抚山羊胡子,不小心揪下来一撮,又尴尬地沾了回去。
“既然是友非敌,何故易容相见?”小花做足了官派头,质问道。
这疑点着实可疑,先前他出现时分明没有敌意,若不是脸上胡子摇摇欲坠,也不至于引得小花与我警戒,首先发了难。
杨莲亭面有赧色,“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这也是图个办事方便。”
不过他倒是会做人,待我们坐下,便亲去打了一盆水,洗掉了易容,露出一张生嫩的少年面相来。
山羊胡是假,鬓角也是假,怪不得他身上总有一些违和。
“大总管已经吩咐妥当,二位请放心歇息,走时不必招呼,自去就是。”年轻的杨管事留下一小童,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小花抚掌笑道:“不愧是你那位先生的弟子,这周到妥帖地,我实在是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一路避开人烟骑行,纵是非常安全,也无法消弭旅途的疲惫。柳暗花明的这一只援手,正合了心意,教人无法拒绝。
自离开草原以来,我还是第一遭听见他称赞谢先生。
“我非常高兴你终于知道了先生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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