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门熟路地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发现这里还是跟自己离开前一模一样,摆设和布局丝毫没有变,地上也不见什么尘埃。
也许沈亦时常来打扫。他这么想。
拉开衣橱,几件自己以前常穿的t恤还挂着,并没有陈封的味道。他随手拿了一件黑色t恤和一条牛仔裤,眼角一瞥,发现他的床上已经铺好了被单,仿佛在等待着主人随时回来就寝。
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走到客厅,看着厨房里沈亦忙碌的身影。那人还穿着被淋湿的衬衫,背对着他切菜。湿透的白衫贴在他背上,显出后背的轮廓和肌肤颜色,秦阳看着,不由心尖一颤。
不管过去多少年,这个人对自己,仍是有些致命的诱惑力。
沈亦回头,看到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秦阳,两人四目相接,又都急忙移开视线。
&ldo;菜没那么快做好,你先看会儿电视吧。&rdo;他说,又低头开始洗菜。
&ldo;你先去换身衣服吧。&rdo;秦阳说道,走到他旁边接过他手里的菜,&ldo;当心着凉。&rdo;
沈亦愣了愣,随即慢慢退出了厨房。
几分钟后回来,他发现秦阳已经从冰箱里拿出鲜肉,开始切片了。
他没去接手,倚着厨房的门框默默地看着这个曾经的少年。三年了,秦阳长得更高了,脸上棱角更分明了,臂膀也越来越宽厚了。
三年了,他长成了一个愈加可靠的男人。
&ldo;你在美国,过得怎么样?&rdo;他抛出一个模糊的问题。
&ldo;挺好的。&rdo;秦阳也答得模糊。
&ldo;开心吗?&rdo;
&ldo;没有所谓开不开心,就这样过。&rdo;
&ldo;这几天你去哪了?&rdo;
&ldo;四处随便走走,闲逛。&rdo;
&ldo;为什么总是不接我电话?&rdo;
秦阳切片的手停了停:&ldo;我习惯手机静音,经常错过电话。&rdo;
你是不是在躲我?
沈亦很想这么问,但他知道,如果问出口,只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思索片刻,他终于想到一个问题。
&ldo;今年,回来过年吗?&rdo;
秦阳背对着他,摇了摇头。
沈亦泛起一个苦笑。
&ldo;我不会再回来了。&rdo;秦阳说。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秦阳却转过身,神情疲惫地看着他道:&ldo;这是我最后一次回来。&rdo;
沈亦都能听到自己声音里的颤抖:&ldo;为什么?&rdo;
&ldo;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rdo;只是几句话,却好像耗尽他一生的力气,&ldo;我要对你彻底死心,才能继续往前走。&rdo;
&ldo;所以,我不会再回来了。&rdo;
&ldo;我不会再见你了,沈亦。&rdo;
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秦阳用手背擦去,转身低头继续切片。
&ldo;爱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不想再继续了。&rdo;
第10章在梦里
晚餐是在一片沉默中进行的。
仍旧是那张小餐桌,仍旧是靠墙摆放的香料,头顶依旧有小暖灯,两个人正好,多一个人太拥挤,少一个人太寂寞。
他们沉默无言地吃菜,没有一个人试图打破这份沉默。
晚饭过后,沈亦说要下楼买饮料,拿起放在玄关鞋柜的钥匙便出门了。秦阳留下来洗碗,然而二十分钟后,沈亦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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