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中撸起袖子,迅速打了半桶水,放在我面前。
我蹲下看了看,水质清澈,乍看不出什么。
&ldo;我就说水没有问题吧,&rdo;刘郎中说,&ldo;姑娘还是‐‐&rdo;
&ldo;等等。&rdo;我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我把手伸入桶中,捞了一把水上来,待水从指缝流出,再看。
在我皮肤上,有一些细小的东西,还在闪光。
这是什么?
我举起手给刘郎中看,刘郎中一头雾水。
&ldo;这像是鱼鳞啊……&rdo;他说。
鱼鳞?鱼鳞怎么会在井水中?
&ldo;是不是水里原先有鱼?&rdo;刘郎中猜,&ldo;我听说这水井里的水,实质也算是普济河的水,地下相通,难道是有河鱼顺着地下的暗流游过来了?&rdo;
我想了想,他的猜测似乎有些道理,这些东西看上去确实像鳞片,只是细看起来,有一端格外尖锐,有这种鱼吗?
九枝忽然拍了拍我。
我回过头,他已经打开了我娘亲写的那本万鬼通辨书,翻开一页给我看。
那一页上,画着一条龙。
&ldo;你是说,这是龙鳞?&rdo;我睁大眼。
九枝猛点头。
&ldo;龙?&rdo;刘郎中忍不住笑了,&ldo;这世上哪有龙啊?都是道听途说,谁都没见过的事,姑娘不会当真了吧?&rdo;
我又看了看我娘亲写画的内容,摇摇头。
&ldo;不,如果是龙的话,就可以解释了。&rdo;我说。
&ldo;何意?&rdo;刘郎中问。
&ldo;龙血极热,&rdo;我说,&ldo;远非常人所能承受,水中若混入了龙血,再被人饮下,对人而言,无异于毒,热毒在体内淤积,消散不尽,便会燥热难忍,到最后‐‐&rdo;
我没有继续往下说,之前在那户人家见到的惨况还犹在眼前。
刘郎中倒吸一口凉气。&ldo;可是……这一口井里,装得下一条龙么?&rdo;
&ldo;这是条幼龙,还远没有长大,&rdo;我说,&ldo;从鳞片就能看出来,况你方才不是说,井下通着河?我猜,这条幼龙该是刚出生不久,由地下暗流不慎游到了井中,又不知何故受了伤,才惹出的事端。&rdo;
&ldo;那龙又去哪儿了?&rdo;刘郎中又问。
&ldo;不清楚,&rdo;我说,&ldo;或许已经游走了,又或许……&rdo;
我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还有更大的问题。
&ldo;还有一事我没想通,&rdo;我说,&ldo;若疯病是龙血所致,为何发病的多是男子?刘郎中有没有什么头绪?&rdo;
刘郎中思忖片刻,神情变得有点儿奇怪。
&ldo;可能是……&rdo;他犹豫着说,&ldo;唉,此地习俗,家里新打了水,妻子要先侍奉夫君喝,媳妇要先侍奉公公喝,女儿要先侍奉爹爹喝……男子饮罢新水,再将水倒进水缸,女子才可饮用……大概与此有关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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