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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长亭怨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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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雅丽如今可不在乎草包老爷和众妾室的心情是否愉悦了，她抬

头吩咐三姨娘道：“三姨娘过来伺候我进膳。你们也都别坐着了，老爷也要进膳、都站好从旁伺候着！”

目前，二姨娘、三姨娘是继她之后最早一批进府的妾室，白雅丽知道三姨娘年轻时就是靠着一张巧嘴卖艺吃饭，如今年老色衰早已失宠，三不五时的就在背后鼓捣些是非，闹得人心惶惶。二姨娘、三姨娘刚被娶进门的时候三姨娘就主动要到白夫人身边伺候，还是白雅丽自己推了的，那时候她体谅大家都是女人，尤其是像这些妾室靠着嫁汉吃饭都不容易、只要肯安分守己、便也能相安无事。

三姨娘站起来之时，忐忑地看着白雅丽，不知为何正室会突然提起让她过来伺候。再想想往日自己所作所为就有了不好的兆头、心下自然忐忑难安。

其他姨娘闻言也只得腰来腿不来的纷纷起身，一脸不情愿的退到草包身后、睁大眼睛打量着上座的正室：明明是熟识的人，却觉得陌生极了，让人摸不着底……

如白雅丽意料之中的是，草包在一旁一句话未说。姨娘们都是看

男人脸色行事，见男人没言语，只得站着听二位主子使唤、看主子们吃饭。

白家家规：“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她几乎从没吹过枕边风。白雅丽以前在家里做小辈的时候不太爱守这“食不言”的规矩，如今却是觉得这真是个好规矩！至少能让人心情平静、心无旁骛地吃口饭。现在按时吃饭对身体不好的白雅丽来说已经成了很重要的事情。

待饮过汤，白雅丽从极不情愿的九姨太手里接过漱口的茶，就着她手里端着的痰盂儿漱口毕这才环视四周，做好开口的准备。

白雅丽看向桌子对面的草包道：“大家都在这儿，正好我有话说。”

妾室们终于知道为何会觉得白雅丽陌生了！正室一改往日成天不变的菩萨脸，如今脸上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那种冷漠甚至将白雅丽自己都包括在内了，似乎这世间这个家都叫她厌倦！

“在场的各位都是聪明人，好好算算你们每人每月的吃穿用度都是什么水准，不要贪得无厌的抱怨！或者有人私下煽风点火，让我知道必不轻饶。本是一家人、曾经你们有什么需求我都尽量满足的，却不想背后算计嚼舌根、让人恶心至此！”白雅丽的警告大鸣大放一出，刺得有关人等立即瑟缩起了脖子不敢吭声。

“还有七姨娘的事情，老爷若染上了病、别推说跟你没什么关系！并非我嫉妒，这样的人想着就脏，我巴不得不要沾身呢！也请诸位洁身自好。”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几时看见我们帮老爷暗中往床上带人了？”九姨太第一个开口反驳。

“别说这些事儿是被我亲自撞上、抓住了；自从我掌家之后，耳目可是灵通着呢，各方各院有那鸡鸣狗盗之事，当下自然就有迫不及待奉上投名状的人。这些事儿并不用我亲眼所见，若后面没有人等着看众位的笑话，从中推动，绝不可能让我知晓的那么快！”

白雅丽这副含讽带刺高傲的神情，可是将心里有鬼的姨娘气得够呛！但当家主母不挑明，她也没有理由没立场跳出来辩驳，反而暴露了自己——倒是明明白白吃了个哑巴亏。

等白雅丽连消带打、整治的姨娘们消停了，才继续道：“我性子就是这样，直来直去，叫你们脸上不好过了。以往你们以阴险手段对我，处处给人造成我狠毒善妒的印象，不就是想终有一日自己能当这个家做上个主，为此巧立名目、构陷我。将我变成人人可以挂在嘴上消遣的谈资。过去我懒得在背后跟你们计较那是我涵养好，今天我也有话就直说了：你们有任何异议、当着我的面也吐干净！往后要是让我知道背着我做下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背后扯老婆舌子，抓住按家法处置！”

二姨娘、三姨娘缩在一众女人之后听得面红耳赤，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见白雅丽转过头对着她，但也不过只是扫了她一眼而已。

各怀鬼胎的一堆女人哪里见过白夫人这样直白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心照不宣的事情，她们可以忍受她也暗地作怪，却没想过白雅丽仗着自己是正室会这样怼回来。

白夫人看了二姨太、三姨太一眼之后，这才转过头直视九姨太，发现这个最后进门的狐媚女人嘴上虽然不敢言语、眼里却带着挑衅。白雅丽将她的处境看得很清楚，也知道她是目前草包大爷最宠着的，其他女人们趁着如今她还有点儿利用价值，凡事总让她出头。这个九姨太也仗着自己最得宠、事事要争个高下、总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省得憋气。因为看着上面的这些女人，她预感到自己迟早也要变成昔日黄花。

白夫人可没工夫跟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年轻的女人打嘴仗，只微抬下巴鄙夷地扫过去一个眼风。道“听左秋香跟我讲，左家的二掌柜愿意把现下在你屋里摆着的那台六合镜让出来给你做嫁妆，完全是看着我白雅丽的面子，因为商人怕得罪我们官家、希望我们可以息事宁人。我真是心疼她的懂事！所以我不应该辜负她孝敬我的一片心意‘管家！现在带几个人把那台镜子擦洗干净，物归原处；抬回到我房里去，立刻！’”

管家进来，领了命令，小心翼翼看了看草包大爷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又看了看白夫人的脸色，转而又瞥了一眼草包，决定按照当家主母的意思去办！别的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作为管家深知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谁给他发钱，谁就是他的亲妈，所以当然要听当家主母的话！

白雅丽整治完这一屋子人，轻拍了拍手掌，就像掸去手上泥土，然后径自回房歇晌去了。

光影变换，几天后有人来衙门报官，来人自称是左秋香铁匠铺的管事，一个叫刘鑫的青年壮汉。来人击鼓鸣冤的时候草包县太爷还在七姨娘的床上睡大头觉。

白雅丽闻讯赶来，先是震惊不已，忙扯了官袍让管家去把大头草包从七姨娘的屋里拽出来，不由分说套上官袍，推到公堂前，自己则在后厅的纱幕后听着。

不一会又有左东荷家的仆人来报官，说左东荷和她老娘并门婿也死于非命。

白雅丽凭直觉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县太爷带着仵作勘查现场的时候，她就换了一套男仆的衣装跟在草包太爷的身后尾随去了凶案现场。

两处凶案现场血气冲天，惯常在脂粉堆里混迹的草包县太爷几乎被熏晕，一脑子浆糊的被衙役们架回县衙，告知刘鑫让他回去等传唤，随即把案情丢给了白雅丽而自己赶紧回温柔乡里压惊去了。

此时的白雅丽正在绞尽脑汁的琢磨转眼将至的月底拖欠绸布庄、家俬店、粮店等各处的费用该如何是好……

被财迷了心窍的白夫人却在此时突然眼前灵光乍现，“放着现成的左氏姐妹的产业或可以解燃眉之急……”

于是白雅丽明知这两处的命案有蹊跷，却仗着报案人不是左秋香直系的家属、左氏名下遗产也无人继承，觉得可以浑水摸鱼：借着公家接管、慢慢侵吞左家的产业——为己所用！

晚间白雅丽把草包县太爷弄醒，两人在书房合计。白夫人决定昧着良心，不顾往日她与左秋香姐妹相称的情分，草草结案！对外只宣布是左秋香、左东荷姐妹被一干人等激怒，在家杀人灭口，最后畏罪自杀！就此盖棺定论，重点在于要接管左氏所有产业。

不曾想、第二天县太爷带人查封左家产业的时候，刘鑫竟然拿出左秋香转赠产业的亲笔血书以及几处产业的所有权证明，于是县太爷忙乎了一天下来只查封了两处凶宅。

晚上县太爷夫妻俩在书房算起了输赢账：白雅丽粗略估计了一下，在左氏欠下的欠条都抹去、再把查封的这两处宅院先抵押给当铺换些银两来支撑家用，够全家人宽宽裕裕的过个中秋……

草包县太爷一听虽然觉得自己亲自跑了一整天有些亏，可是也只能憋着无名火回了九姨太屋里安置。

……

中秋刚过，丁晓雯家也发生命案，情况与左氏姐妹家相似：与苦主相关的至亲之人皆死、受害人没有直系的家属主张查明此案、丁氏名下巨额遗产也无人继承！于是这次有了经验的草包县太爷并没有跟白雅丽通气儿，依葫芦画瓢、根据前车之鉴草草结案！

与左氏灭门惨案不同的是，草包大爷听了七姨娘给他吹的枕边风：要求每一位继承了丁家财产的人缴纳相当于继承财产十分之一的银两给官府，其中自然也包括昊娘的。美其名曰：继承税！

白雅丽在得知此事后，以为不妥，遂找到草包大爷，二人第一次在姨娘的屋里发生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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