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梁攸一去,顿时群龙无首而各自伺机投机。
当中实在留下能辅梁靖的,如今便只剩下卿士寮的李家内戚李沿李卿士,以及当年受过梁攸舍身相救其族的正彻司的陆衡。
其余的皆为墙头草。
汝平朝廷之内,内政决策根基建三家,但其余势力,归根结底,都是出自余氏崔氏二族。
而自周析入汝平以来,三事已渐归太子,再有会盟此事一出,那些墙头草也逐渐偏向东风。
例如司刑狱司寇卫津。
还有从前梁攸府下的太史寮太史廖孝明。
梁靖一开始对此的意思,是这些人既然此时能走,日后也能走,还不如借此机会,门清堂下。
李叔沉想法也是大同小异,是道这些人此时跟了梁尧,到他日事成,再可一手连根拔起。
再有如今这些人越是着急向梁尧表明态度,只要事情越发明显,汝平城中势力越是偏颇,就算无人提及当年钟平侯谋逆一事,但是终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覃王也定会起疑。
这些事早前也是早有提及,在今日本也只是一笔带过。
但是梁靖提到时却一直皱眉,末了却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司马和司空都抓在自己手里。
李叔沉和李若愚看出梁靖神色有异,便问他是不是当中有何不妥。
梁靖先是觑了李若愚一眼,才对李叔沉说:“老师还记不记得,当时会盟定下时,燕西鄜国推脱的说辞,是燕西柔化近来不稳,不得抽空前来赴宴?”
李叔沉和李若愚不明其意,示意梁靖继续说下去。
梁靖惯去那暗庄的掌柜,人称萧九爷。
从前梁靖还只是依靠着梁攸在城里胡作非为的时候,和萧九爷之间也不过是庄主赌客的关系。
直到两年前梁攸北上樊国前,梁攸曾经交代过,若日后在汝平城内,有什么麻烦事,台面上解决不通的,可以去寻萧九爷。
梁靖从淮江回来之后还没有亲自找过他,倒是萧九爷在某次梁靖到庄子里逍遥时,跟他提起,近来燕西那边不少流民涌入彰国,甚至到了覃国。
但乱世之中,乱战刚了没几年,各处仍是寸草不生且民不聊生,流民四处迁走,也非异事。
梁靖当时还在担心着梁尧周析邽国等事情,对这些什么流民入境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根本没上心,只是让萧九爷留意着。
只是后来好几次他在城中瞧见那些燕西流民和城民起争执,他才当中不妥。
再细查之后,那晚萧九爷才告诉梁靖,燕西那边并非只是与柔化边界动乱,更加是燕西近年地动频发,死伤无数。
但是鄜国却将这些消息全部掩盖下来,甚至对那些南逃的流民赶尽杀绝。
梁靖当时便问,倘若真的是因为燕西地动而有人逃离南下,为何这些人到汝平之后,汝平民间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萧九爷回道:“咱们放不进眼线到燕西,人家在咱这的针线是不少啊。。。哪儿还轮到那些流民开口呢。。。再说,那些人到了汝平都是破破烂烂,又言语不通,谁能听,谁能信呢?”
梁靖说到这里,李若愚和李叔沉早已眉头紧皱,各自震惊说不出话。
梁靖分别觑了他们一眼,才压低声音继续说:“南扩。”
“但是。。。此事是要上心,但倒也不算是迫在眉睫,”李若愚沉思了许久,才沉声说,“他们如今跟柔化那边还胶着,鄜国宋家这些年和柔化之间的关系也是暧昧不清,倘若真是天灾频扰,他们根本抽不出任何军资兵力再往南扩。。。”
“但是,不得不防,”梁靖骤然打断,“鄜国这些年间从来对内严守对外严防,就是五商从他们国界进出,听说也是得一直有人跟着,连祝家那兄妹也说不清个所以然,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实力如何。”
“而且南边的事还没决断,”李若愚再想起梁靖方才的话,略有恍然大悟之意,“我们朝堂上如今失势,没有话语权,就是将梁裕与邽国勾结的事摊明,我们也苦无证据,反落人口实。但是南边和西北定要加强防范,我们开不了口,只能让别人开口。”
李叔沉一直皱眉看着桌上,此时他才沉沉说道:“司马元茂荣,司空娄珍向来不附党争,这些日子太子他们也有旁敲侧击来试探他们心意,但是二者立场坚定。。。倒也未必。。。”
李叔沉停了停,梁靖和李若愚同时看向他。
李叔沉目光一直留在桌上,他点了点眼帘,才喃喃道:“倒也未必。。。是手法和手段问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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