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身份证,登记了联系方式,又拍了个大头照,店主才开了房间,交出了钥匙。
房间倒还洁净,有一张单人床,一台电视机,更重要的是,有冲凉房。
先痛快洗了个热水澡,擦干身子,往床上一躺,倍觉舒服。
同时倦意袭来,要大睡一场,毕竟坐了将近二十五个小时的火车,又为自己此行的目的左思右想、牵肠挂肚,人不累,心也累了。
却不敢放肆去睡,翻出手机,动手拨了串号码。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喂,找谁呀?”
“是候叔吗,我是周朗,老高介绍来的。”周朗自报家门。
“哦,小周啊,你好你好,咋这么快就到了?”侯叔分外热情。
“也是下午刚到,就住在百顺旅馆里。”
“你等着,哪儿都别去,我马上过去找你。”
“晓得了。”周朗连忙答应。
换了一件衣服的时间,传说中的侯叔——候喜就到了。
候喜五十岁上下,精明强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望便知是干过刑警工作的人。
他敲开周朗的房门时,手里还提着一大袋水果拼盘,像是看望老朋友一样,而且人如其名地一脸喜庆。
周朗有些紧张地站在侯叔前面,接受他特别笑里藏刀的审视。
足足有一分钟,他才把周朗打量够了、透了,然后开怀大笑,给了年轻后辈一个热烈的拥抱,以示欢迎。
“小伙子很精神嘛!”
这是候喜到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可惜命苦啊,”周朗无不自嘲地说,“好好的一个大学生,被日弄到了这么一个狗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地方,且还是身负使命,人生地不熟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完,就自个剥了橘子皮,又开了杯饮料,放在嘴边,却不咽下,似乎把记忆拉回了那座皖北小城——梨县。
他的出生地。
“小伙子,用不着这么悲观嘛,凡是都要往好处去想。既来之则安之,走,叔带你下馆子吃好东西去!”
“恭敬不如从命,让您老破费了。”
“甭废话,锁好门,跟我来——”
潮州餐厅里,候喜老练地为周朗夹菜倒酒,周朗极力应付,实在放不开。
都有些要喝高了,候喜唠叨起来自己的伤心往事:“三十年前我跟你领导高权从同一所警校毕业,那时我们年轻气盛,办起案来总是活力四射且百发百中,后来他做了中队长,我还是个小警员,我觉得命运对我不公啊,我还觉得他能力没我强呢,人也没我长得瓷实,战功也没有多,为什么头儿就看中了他呢?”
周朗笑着说:“人家有来头么,洪局是他二舅。”
“你说得很对,”候喜打了个酒嗝,“可不是么,后来他留在了局里,我却被头儿发配到了这个鬼地方,而且一呆就是二十年。”
“这边生活更好啊,大城市,国际范,花花世界,尽在眼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别提了,”候喜摆了摆手,“现实生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不然为啥都快退休了还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所以,还是说你的事吧,明天我会安排你进厂,记住,好好干,一切能忍则忍,等破了案,我亲自为你戴上大红花送你回家。”
“谢谢侯叔!不过嘛,”周朗这时提出个疑问,“小乔是在那个厂里吧?消息可靠不?别扑了个空,白耽误工夫啊。”
候喜醉眼瞪着周朗,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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