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施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剩菜碟子,像个真正的贤妻良母,向他展颜一笑,并亲切而不造地喊了一声“老公”。
这个女人的嘴脸变得太快了,叶甲乙一时半会,有些紧张,有些羞涩,抬头低头,东张西望,不知所措……一种幸福的感觉涌上心头。
该死,脸怎么感觉要烧起来了!
一直坐在餐桌前,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对面,陈西施已经收拾完残羹剩饭,她看了眼还在玩耍的早晨,然后去橱柜开了一支红酒。她把酒杯递到叶甲乙面前,给他斟了三分的量。
叶甲乙心绪凌乱,拿起酒杯随意跟陈西施碰着杯。
陈西施摇着杯子,动优雅,开始自说自话。
“要说那事,其实真的很难令人相信,直到你刚才亲口承认,我才完全消除疑虑。”
“两年前我才开始发现,晨晨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她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还不太会说话的时候,她总是看一些房间的角落,然后哇哇大哭,怎么哄都没有用。再大点,她经常指着空气,哭喊着叫妈妈,后来搬了家,待在家里,情况就好了很多。直到会说话了,她经常描述她看见的一些场景给我听。”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带她出门,她说外面有很多凉凉的人,从此我就很少带她出去玩。在家里,她对着空气讲话,跟空气玩耍,然后跟我说:妈妈,小明又欺负我。她还说,她有个好朋友叫小红,还有个漂亮的哥哥叫小豆,淑姨姨会帮她教训小明……诸如此类。”
“我能怎么办,医生们没办法,我只能装。装跟她一样,看得见很多凉凉的人,装跟他们交流,我实在不忍心,让晨晨一个人扛下去……”
叶甲乙看着细口抿酒的陈西施,她脸色依旧表现得很平静,只是眼眸中的动荡,不知是酒波还是泪波。
“你每年都来探监,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件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当时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探监,只是想让你记得,不要忘了你还有个骨肉。”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
“为了晨晨。”
叶甲乙语塞,内心羞愧,陈西施怀胎十月,独自带孩子三年,他这个没尽过责任的孩子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妈,妈妈!”
晨晨拿着个布娃娃飞快地跑进来,抓着陈西施的大腿说道,“小红也想玩我的布娃娃,你能不能帮帮小红,她碰不到。”
陈西施举杯的手一僵,看向叶甲乙,随后笑道:“你爸爸可以。”
早晨跑到叶甲乙身边,把布娃娃递给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
“爸……爸爸,小红说你可以。”
叶甲乙失笑,小红说爸爸可以,那你为什么先找妈妈。不过叶甲乙挺开心的,幸得小红助攻,早晨终于第一次开口叫他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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